第24章 李怀德上任(2/2)
我知道,这杯酒下肚,我和易中海之间那点微妙的隔阂算是彻底没了。
这老易心里的小九九我清楚,我也没打算跟他玩虚的——互相搭个手,彼此有个照应,在这四合院里,才是长久的法子。
从易中海家出来时,夜风已经带了些凉意,我揣着半醉的暖意往家走,刚拐进中院,就见自家门口亮着灯,门框上还映着个纤细的身影——不用想,肯定是雨水。
推开门,何雨水果然坐在屋里的小板凳上,手里攥着本习题册,却没心思看,见我进来,立马放下本子站起身,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满,语气也直愣愣的:“哥,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脱了外套往椅背上一搭,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笑着说:“跟你一大爷喝了两杯,聊了会儿天。”
这话刚出口,何雨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声音也拔高了些:“你还跟他聊天?哥,你忘了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了?你说易中海不是好人,心里就想着找个人养老,对贾家偏心眼,怎么现在又跟他走这么近了?”
看着妹妹一脸较真的模样,我心里又无奈又觉得好笑。
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直,认定了谁好谁坏,就半点也不肯变通。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指尖敲了敲桌面,缓声道:“雨水,我没忘我说过的话。易中海确实有他的心思,可你也得想想,他现在是院里的一大爷,手里握着点事权,院里不管大小事,他说话都有分量。”
我顿了顿,想起之前装门时易中海虽有不满,却没真的拦着,又接着说:“咱们家就咱兄妹俩,爹走了,没个靠山。要是跟易中海闹僵了,他明里暗里给咱使点绊子,比如院里分个东西故意少给咱一份,或者谁家跟咱有矛盾,他偏帮着别人,咱不麻烦吗?就算他不找麻烦,天天跟咱拧着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也硌应,你说是不是?”
何雨水抿着唇,没说话,可眉头却松了些,显然是听进去了。
我知道这丫头聪明,就是一时转不过弯,又往深了说:“我现在跟他亲近点,不是真跟他掏心掏肺,就是虚与委蛇,先把面上的关系处好,让他别找咱的麻烦。再说了,易中海跟他老伴没孩子,是个绝户,你没注意过吗?他们家那房子,比咱这两间宽敞多了,采光也好,院里数一数二的好地段。”
这话让何雨水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我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易中海年纪也不小了,他这辈子攒下的东西,最后不都得给身边亲近的人?我现在跟他处好关系,平时多照应着点,等他和大妈百年之后,那房子除了给我,还能给谁?贾家那情况,贾东旭身体不好,贾张氏又没人待见,易中海就算再偏帮,也不可能把房子给他们。”
我掰着手指头算给她看:“咱现在有这两间房,要是再把易中海那套弄过来,一下子就有三套大房子了!到时候你要是想单独住一间,或者以后嫁人了,咱家里也有底气。这三套房子,在咱这四合院里,可是独一份的,它不香吗?”
何雨水眨了眨眼,眼神从惊讶慢慢变成了了然,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了翘,之前的不满早就没了踪影。
她站起身,踢了踢脚上的拖鞋,走到我身边,轻轻推了我一下:“哥,没想到你心里打的是这主意,我还以为你真被易中海说动了呢。”
“傻丫头,”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哥能让你受委屈吗?咱现在在院里不容易,就得步步为营,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为以后打算。”
何雨水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习题册,转身往自己的小房间走:“知道了,那我先去写作业了,你也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时,她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信赖。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也松了口气。
兄妹俩一条心,往后在这四合院里,才能少吃点亏,多攒点底气。
至于易中海那套房子,虽然现在说起来还早,但多一分打算,就多一分希望,总比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强。
刚到轧钢厂,我把自行车停在车棚,手里拎着给大师傅带的早点,正往食堂走,就见食堂主任老张急急忙忙从办公楼那边跑过来,老远就朝我摆手:“柱子,等会儿!有事儿跟你说!”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递了瓶凉水过去:“张主任,这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急?”
老张接过水灌了两口,抹了把汗,压低声音说:“咱食堂要空降个管后勤的主任,刚接到通知,人今天就到,叫李怀德,你听说过没?”
“李怀德?”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早点差点没拿稳。
这名字我熟得很——这人可不是一般角色,脑子活,路子野,在厂里混得风生水起,谁都知道他手眼通天。
在未来,他跟杨厂长不对付,没想到这位没过多久,竟然真把杨厂长给斗下去了,还直接坐到了厂长的位置上。
我想起后来的事,李怀德后来下海做买卖,没几年就发了大财,身边从不缺年轻姑娘围着,活脱脱一副“主角”的派头。
说实话,一开始我挺不待见这种人的——太会钻营,看着就不实在,总觉得跟他打交道得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可转念一想,我又冷静了下来。
李怀德是能人,这是厂里公认的。
他能斗倒杨厂长,还能稳稳当当接后勤的活儿,就说明他不只是会耍手段,更懂怎么抓关键。
而我,在食堂后厨凭手艺说话,一手炒菜的手艺在整个轧钢厂都找不出第二个——厂里的领导、车间的老师傅,谁不惦记我炒的那口菜?
逢年过节食堂办宴席,少了我根本撑不起来。
老张见我没说话,还以为我担心,拍了拍我的胳膊:“柱子,你也别慌。我听说这李主任是个明白人,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你手艺好,是咱食堂的顶梁柱,他就算是新官上任,也不能跟你过不去。”
“我知道。”
我笑了笑,心里的那点顾虑早就散了。
李怀德是管后勤的,后勤最要紧的就是食堂——要是食堂出了岔子,厂里上千号人的吃饭问题没着落,他这主任的位子也坐不稳。
他比谁都清楚,我这个大厨的价值,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替代的。
更何况,就算他以后斗倒杨厂长,也需要稳定人心。
我以前虽跟杨厂长没什么深交,但在外人眼里,多少也算“杨厂长时期”的老人。
可李怀德要是聪明,就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我——动了我,不仅会让食堂人心惶惶,还会落个“打压旧人”的名声,得不偿失。
正想着,就见办公楼那边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眼神锐利,走路带风,一看就气场十足。老张凑到我耳边:“那就是李主任。”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谱。
不管李怀德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懂行、识货,不瞎折腾,我就好好跟他干。
毕竟,在厂里混,手艺是底气,跟对人、站对队,才能安安稳稳地拿着工资,攒着钱,给我和雨水攒下更多的底气。
李怀德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们,目光扫过来时,在我身上停了两秒,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跟着其他人往食堂走。
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会有新的变化,但对我来说,只要手里的锅铲还在,就不怕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