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傻柱聪明了(2/2)
“正是。”
易中海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期待。
“你看,贾家条件一般,请不起饭馆的大师傅。你去帮忙,一来能让婚礼办得风光些,二来也能缓和缓和你跟贾家的关系,一举两得。”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期许”:“柱子,这可是积德行善的事。你手艺好,露一手让院里人瞧瞧,将来名声传出去,对你在丰庆园立足也有好处。”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窗格的影子。
我看着易中海那张看似公允的脸,心里冷笑。
这老货先是批评我不借房,再转而让我免费出力,算盘打得比阎埠贵还精。
可他既然搬出了聋老太太,又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拒绝的话倒显得我不识抬举了。
“一大爷,这事先不说。”
我避开他的目光,起身往灶台添了点柴。
“我得想想。”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俩热包子,径直往易中海家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的动静,易中海正端着碗喝粥,见我进来,立刻眉开眼笑地起身:“柱子来了?正好没吃饭吧?快坐,我这还有俩窝头,一起垫垫。”
我瞥了眼桌上的咸菜碟和黑乎乎的窝头,摇了摇头:“不了一大爷,我吃过了。”
说着把手里的包子往旁边小桌上一放。
“我来是说昨天的事。”
易中海脸上的笑淡了些,拉过椅子坐下:“想通了?其实帮个忙不费事……”
“不是,”我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一大爷,给贾东旭婚礼掌勺的事,我帮不了。”
易中海的脸“唰”地沉了下来,手里的粥碗往桌上一顿:“你说什么?我昨天跟你说那么多,你全当耳旁风?贾家就盼着这婚礼能体面点,你这点忙都不帮,怎么这么自私小气?”
“不是我小气,是行当里有规矩。”
我迎着他的目光,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摆出来。
“昨天我回去就跟我师父田国富说了这事,他老人家把我骂了一顿,说绝对不行。”
“你师父?他知道什么!”
易中海提高了嗓门。
“不就是炒个菜吗?哪来那么多讲究!”
“厨子行当的讲究多了去了。”
我掰着手指给他数。
“第一,我还没出师,按规矩不能在外接私活。师父说,没出师就敢接单,这叫坏了行规,传出去名声就臭了。将来别说正常出师,就算自己接活,别人能收五万十万,我最多只能要两万,长此以往损失多大?有师父认可的徒弟,跟没师父背书的,在行当里根本是两回事。”
易中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闷声不吭地听着。
“第二,就算我出师了,也不能接邻居亲朋的活。”
我继续说。
“为啥?还是怕坏规矩。该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可对着亲戚邻居,你好意思要高价?少收钱吧,就是搅乱行情,让其他同行难做,这是要得罪人的。师父说,宁可得罪亲朋,不能得罪同行,不然在这行当里混不长久。”
我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放缓了语气:“一大爷,真不是我不帮忙。但这规矩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我不能坏了师父的名声。”
易中海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胸口起伏着:“合着你们厨子的规矩比邻里情分还重要?”
“在我们这行,规矩就是饭碗。”
我从兜里掏出张纸条递过去。
“不过我跟师父求了情,他说可以让他的大徒弟来帮忙。人家是正经出师的老师傅,手艺比我好,就是价钱上不能少,该多少是多少。我可以帮你们牵桥搭线,保证把菜炒得地道。”
易中海盯着那张纸条,半天没说话。
屋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鸟鸣,最后他冷哼一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这事我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他心里窝着火,但规矩就是规矩。
我拱了拱手,转身走出屋。
门“吱呀”一声关上,易中海还僵坐在桌边,盯着桌上那两个没动过的热包子。
窗外的晨光斜斜照进来,把窝头的影子拉得老长,也把他心里那点刚冒出来的疑惑照得透亮。
“不对劲……”
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昨儿晚上才跟傻柱提了掌勺的事,这小子今儿一早就上门拒绝,还搬出田国富和一堆“行规”来。
哪有这么巧的?
从四合院到丰庆园来回得一个多钟头,傻柱就算连夜去找师父,田国富也未必肯半夜见他。
再说,哪有师父对这种邻里小事反应这么快的?
“这小子,根本就没去找他师父。”
易中海猛地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
那些什么“没出师不能接活”“不接亲朋邻居的单”,听着条条是道,合情合理,说到底不过是傻柱自己不想帮忙的借口。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傻柱那番话,从行当规矩说到长远损失,从师父名声讲到同行关系,条理清晰得像早就背好的稿子。
每一句都堵得他哑口无言——反驳吧,显得自己不懂行规,不尊重人家的手艺传承。
不反驳吧,这事就只能这么黄了。
“好个傻柱……”
易中海拿起桌上的窝头,咬了一口却没滋没味,硬生生咽了下去。
以前总觉得这小子愣头愣脑,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可今儿这一手,算计得比阎埠贵还精。
他想起傻柱拒绝时的样子,不卑不亢,眼神里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笃定,哪还有半分过去“傻气”的影子?
从修房子时应对贾张氏的撒泼,到现在用一套“规矩”堵死自己的请求,这小子不仅脑子转得快,还学会了用道理当武器。
“是真聪明了啊……”
易中海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里,有被算计的窝火,有对往日印象的颠覆,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傻柱不再是那个能被他三言两语哄着干活的愣小子了,这四合院里的水,怕是要因为这小子的变化,悄悄起波澜了。
他把剩下的半个窝头放在桌上,没了胃口。
阳光爬过窗台,照在空荡的桌角,仿佛在嘲笑他昨晚那点自以为是的拿捏。
这傻柱,藏得可真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