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借钱的代价(2/2)
坐在野猫旁边的贾长安跟着点头:“我同意野猫的看法。新能源材料技术门槛高,市场前景不明朗,风险太大。相比之下,把钱投进钢厂的扩建工程,稳赚不赔,这才是眼下最该做的事。”
双方的目光都聚焦在许半夏身上,等待她的最终裁决。
小苏额角渗出细汗,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他知道公司最近资金紧张,但这个项目他和杰克熬了三年,成败在此一举。
许半夏却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始终没说话。
会议室里的沉默被墙上的挂钟秒针声切割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小苏的心上。
散会后,许半夏刚回到办公室,野猫就跟着走了进来,反手带上门。
“半夏,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野猫脸上没了开会时的锐利,多了几分犹豫。
“骁骑最近在谈一家物流公司的入股,对方要得急,我们手里的现金流有点周转不开。”
许半夏放下茶杯,眉头微蹙:“物流公司?他之前怎么没跟我提过?”
“他也是怕你分心,知道你这边扩建钢厂压力大。”
野猫叹了口气。
“但那物流公司的线路资源对我们车队太重要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找就难了。”
许半夏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钢厂扩建需要巨额资金,设备采购、厂房建设、工人薪资……每一项都像填不满的窟窿,她的财务状况早已捉襟见肘,账面上的流动资金连维持钢厂正常运转都得精打细算。
“野猫,”她抬眼看向对方,语气坦诚:“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扩建钢厂把能调动的资金都投进去了,我手里确实没多余的钱。”
野猫的眼神暗了暗,刚想开口说“那就算了”,却听见许半夏继续说:“但骁骑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让他别着急,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去找至善借,无论如何,不会让他错过这个机会。”
刘至善是她的丈夫,也是商界有名的投资人。
许半夏从不轻易向他开口谈钱,总觉得要在事业上保持独立,但这次为了童骁骑,她没了丝毫犹豫。
野猫愣住了,随即眼眶一热:“半夏……”
“别说了。”
许半夏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坚定。
“钢厂的扩建不能停,小苏的项目我还得再评估,但骁骑这边,我一定帮。”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半夏望着窗外林立的厂房,轻轻吐出一口气。
天平的两端都沉甸甸的,但她知道,有些重量,必须稳稳接住。
餐厅的暖光灯洒在餐桌中央的鲫鱼汤上,油星泛着细碎的光。
许半夏扒了两口饭,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抬头看我。
“至善,”她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钢厂最近扩建,资金周转有点……紧。”
我夹菜的手顿了顿,没说话,等着她往下说。
她果然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你说奇怪不奇怪,以前公司小的时候,赚点钱就够花,现在生意越做越大,订单排到了半年后,账上流水看着吓人,可花钱的地方比赚钱还多。设备要更新,厂房要扩建,还要囤原材料,工人工资也涨了,钱跟流水似的往外流,想堵都堵不住。”
她越说越无奈,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我本来不想跟你开口的……”
“想跟我借钱?”
我笑着打断她,给她夹了块鱼腹肉。
“早该跟我说了。”
许半夏眼睛亮了亮,又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跟你谈钱,怪怪的。”
“夫妻之间不说钱,说什么?”
我放下筷子,认真看着她。
“你这情况我懂。现在很多企业都这样,小打小闹时日子好过,一旦想往前迈大步就难了。中国市场太大了,一个地方企业想扩张到全国,建分公司、铺供应链、做市场推广,哪一样不要钱?这种时候,无论账上有多少流动资金,都会觉得不够花。”
她点点头,深有同感:“可不是嘛,光一个新厂区的钢材采购,就压得我喘不过气。财务天天跟我报赤字,说再不想办法,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别愁。”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点凉意。
“这种时候,最常规的办法是找银行贷款。但银行的利息高,手续又繁琐,还得看他们脸色。”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她紧张的表情笑起来:“不过你运气好,你有我。要多少?我借给你,利息免了,期限你定,总好过让银行赚去那笔钱。”
许半夏愣住了,随即眼眶有点红,伸手捶了我一下:“就知道你最好。”
“不然呢?”
我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饭粒。
“你是我老婆,你的钢厂就是我们俩的事。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帮你把事业做起来,比存在银行里有意义多了。”
暖光灯下,她脸上的疲惫散去不少,重新拿起筷子吃饭,胃口都好了很多。
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餐桌旁的热气氤氲着,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觉得踏实。
我知道她从不轻易示弱,能开口向我求助,已是把我当成了最坚实的依靠。
而这份依靠,我会一直给她。
卧室的灯光调得很暗,暖黄的光晕裹着窗外溜进来的晚风,带着点夏夜的慵懒。
许半夏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我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样东西晃了晃。
她眯起眼看清那是条黑色丝袜时,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水珠都忘了擦,眼睛瞪得圆圆的:“刘至善,你干嘛?”
我笑着把丝袜往她面前递了递:“喏,拿着。”
她没接,反而往后退了半步,一脸警惕又吃惊:“你从哪儿翻出来的?还有,这干嘛用?”
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还能干嘛?让你穿啊。”
许半夏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就想来抢:“你正经点!多大岁数了还玩这个。”
我举高了手躲开,故意板起脸:“怎么,借钱不用付代价的?”
她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瞪我:“你刚说免利息,现在又来这套?”
“利息是免了,但好处不能少啊。”
我放下手,指尖轻轻划过丝袜的蕾丝边缘,声音放软了些。
“我不收你一分钱利息,让你喘口气把钢厂撑起来,你总得体谅体谅我,至少让人养养眼吧?”
许半夏被我逗笑了,伸手拧了把我的胳膊:“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怎么还这么色。”
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接过了丝袜,指尖捏着布料,耳尖红得厉害。
我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伸手把她拉到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洗发水的清香叹了口气。
“因为是你啊,许半夏。”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没再说话。
我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些:“换了别人,就算倒贴钱我都懒得看一眼。但你不一样,你啊,天生脸小,原本还是婴儿肥,有点小土,但现在脱了婴儿肥是越来越漂亮了,我就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还有,你是天生的小脚,这要是不穿好漂亮的袜子不是太可惜了吗?”
夜色在窗外流淌,卧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许半夏在我怀里动了动,声音闷闷的。
“油嘴滑舌。”
却悄悄环住了我的腰。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灯光下她的侧脸柔和得像幅画。
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但能这样抱着她,听她抱怨,看她脸红,才是这烟火人间里最实在的暖。
有些代价,从来不是负担,是藏在日子里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