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李黎的爱恋(2/2)

这样的她,怎么能不让人喜欢。

许半夏重振精神,我为了帮她,也来找伍建设使劲了。

伍建设的茶室里飘着陈年普洱的醇厚香气,我把烫好的茶杯轻轻推到他面前,茶盖与杯沿碰撞出清脆的轻响。

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筛进来,在红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倒比会议室里的白炽灯多了几分缓冲的余地。

“伍总这茶养得好,汤色跟琥珀似的。”

我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指尖摩挲着温润的杯壁。

“知道您最近在盯省二钢的项目?那可是块硬骨头,得费不少心思。”

伍建设呷着茶没说话,眼角的皱纹在烟雾里若隐若现。

他这老狐狸,分明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偏要摆足架子让我先开口。

我放下茶杯,从公文包里抽出份文件推过去:“这是我家许半夏那边发来的声明,她明确承诺不会参与省二钢的竞标,签字画押盖了公章,您可以过目。”

他扫了眼文件,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小许年轻,做事有冲劲是好事,就是有时候太犟。”

“年轻人嘛,总要自己闯闯才甘心。”

我笑了笑,语气放得更缓。

“其实她跳出去单干,对伍总您未必不是好事。您看,队伍里少了不同声音,决策起来更利落,这不正好纯洁队伍吗?”

我顿了顿,话锋微微一转。

“再说裘必正那边,最近是不是管得松了点?听说他在外面跟人说,许总的堆场出问题是‘自找的’,这话传出去,倒显得伍总您这边格局小了。”

伍建设的手指停住了,端起茶杯的动作慢了半拍。

我知道这话戳到了他的痛处——老伍最在意江湖名声,尤其忌讳别人说他用阴招打压后辈。

“伍总您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谁不知道您最讲‘和气生财’。”

我往他杯里添了些热水。

“许半夏那批货就算真有争议,该走程序走程序,没必要让底下人使绊子。您现在盯着省二钢的大项目,犯不着在这种小事上耗精力,传出去还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不值当。”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露出嘴里那颗标志性的金牙:“你这小子,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他拿起那份声明晃了晃。

“她真不抢省二钢?”

“千真万确。”

我语气笃定。

“她刚起步,胃口没那么大,眼下就想把废钢的生意做稳。您放她一条路,她感激您;您把路堵死了,她逼急了跟您耗,最后谁都落不着好,何必呢?”

茶室里静了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伍建设把那份省二钢的可行性报告拍在桌上,文件夹边缘磕出沉闷的响声。

他往老板椅上一靠,手指点着桌面。

“你别跟我打太极,小许现在说不抢省二钢,转头就要自己办厂——等她厂子建起来,不还是要跟我抢市场?”

我拉过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他桌上的龙井:“伍总,您这是当局者迷了。办钢厂哪那么容易?从立项申请到环保审批,光盖公章就得跑十几个部门,没有半年下不来。等批文下来了,买地皮、建厂房、进设备,哪样不要钱?哪样不要时间?”

我掰着手指给他算:“就算一切顺利,从打地基到第一炉钢水出来,没有两年功夫根本不可能。这两年里,省二钢的生产线在您手里转着,订单、客户、渠道全在您这儿,您踏踏实实赚钱,把旧设备换一换,把技术升个级,两年能赚多少?”

伍建设的眉头皱着,指节在扶手上敲得更快了。

“再说了。”

我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里带了点刻意的激将。

“省二钢是什么?是老字号,是招牌!您要是连个刚起步的新厂子都怕,那当初费那么大劲抢这个项目干什么?”

他猛地抬眼看我,眼里带着点被戳中的愠怒:“我怕她?我伍建设在钢铁行当混了三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那就对了。”

我笑了笑,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您盘活了省二钢,是给老牌子续命;她建个新厂,是开创新路。到时候真要竞争,比的是技术、成本、口碑,您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还能怕个小姑娘?”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要是连这点底气都没有,那不如现在就把省二钢让给许半夏得了,省得您费神,她还得感激您。”

这话像是火星子掉进了油锅,伍建设“嚯”地站起身,踱了两圈又停下,脸上的阴翳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好胜的狠劲。

“让给她?我伍建设的字典里就没这俩字!”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

“她想建厂,行啊!我倒要看看,是她的新厂子能飞起来,还是我把省二钢盘活了更风光!”

他抓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支点上,烟雾里的眼神亮得很:“告诉许半夏,别搞那些偷偷摸摸的把戏。真要比,咱们光明正大比一场!她要是能赢,我伍建设服她!”

我知道这话起作用了。

对伍建设这种老江湖来说,硬打压掉价,真刀真枪的较量才够体面。

我端起茶杯跟他虚碰了一下:“这才是伍总的格局。商场上凭本事说话,这样赢了才痛快。”

他狠狠吸了口烟,嘴角勾起抹不服输的笑:“等着瞧吧,我能把省二钢这块招牌擦得比以前更亮。”

走出办公楼时,风里带着点初春的暖意。我掏出手机给许半夏发消息:“老伍接招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没过多久收到回复,只有一个握拳的表情,后面跟着三个感叹号。

我笑着摇摇头,这姑娘,骨子里的硬气从来都藏不住。

我仿佛能看见她此刻的样子——肯定是叉着腰站在堆得老高的废钢前,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飞,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钢。

挂了电话,我发出了一丝轻笑。

伍建设以为激发出的是公平较量的体面,却没明白许半夏这股子“斗”劲里藏着的是什么——是破釜沉舟的决心,是对新技术的敏锐,更是背水一战时必须赢的狠劲。

老伍守着旧招牌沾沾自喜,而许半夏已经在盯着更长远的战场了。

这一局,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我拿起手机给李黎下了命令:“按之前的计划,把第二笔投资打给许半夏那边。”

李黎回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国。”

我问:“你在俄罗斯好好的,回来干什么?”

李黎发出了轻笑。

“你不会以为我回来是找你吧,对不起,我现在对你老婆比对你的兴趣更大。”

我顿时无语,回想起来,李黎好像真的比较迷恋许半夏,这算怎么回事?我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