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冯遇的麻烦,郭启东的下场(2/2)

他拿起桌上的支票,指尖轻轻弹了弹,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带着点欣赏的笑。

这个许半夏,果然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而走出写字楼的许半夏,抬头看了眼正午的太阳,抬手揉了揉眉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童骁骑发来的消息:“老大,晚饭回不回吃?野猫做了红烧肉。”

她指尖敲了个“回”字,心里那点因刚才的插曲而起的波澜,渐渐被这简单的问候抚平。

日子或许不算完美,身边的人或许满身棱角,但这就是她的生活,是她选择的、要牢牢抓在手里的日子。

春风终于吹进了钢铁行业的寒冬,仓库外的卡车排起了长队,报价单上的数字一天天看涨。

许半夏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忙得热火朝天的景象,端起保温杯抿了口热茶,喉咙里那股积了大半年的寒气终于散了些。

可还没等她把这口气彻底舒匀,伍建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急得像是着了火。

“半夏,你赶紧来冯遇厂里一趟!对了,叫上你们家那一口子,你们一起来,给他打个样,哎呀,他媳妇闹着要离婚,把家里的锅都砸了!”

等许半夏赶到冯遇的材料加工厂,就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冯遇的妻子坐在台阶上哭,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冯遇站在一旁,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是又烦躁又难堪的神色,嘴里反复念叨:“你闹够了没有?非要让全行业都知道我冯遇家里鸡飞狗跳是不是?”

“我闹?冯遇你还有脸说我闹?”

女人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

“你在外头养狐狸精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丢人?当初你生意不好,是谁陪着你啃咸菜?现在行情好了,你就嫌我老了,要跟那个小妖精双宿双飞了?”

伍建设在一旁急得转圈,服老大哥脾气上来,最风得这个了。见我和许半夏来了,赶紧拉着她往女人身边凑:“弟妹你看,半夏和她爱人感情多好,让她劝劝你。日子刚过顺了,别动不动就提离婚啊。”

许半夏刚要开口,女人却突然红着眼瞪向她:“你别叫她劝我!当初我还以为那个狐狸精是她呢!整天跟冯遇混在一起,不是她是谁?”

许半夏的脸色沉了沉,却还是耐着性子说:“嫂子,我和冯遇是生意伙伴。您心里的委屈我知道,但离婚不是小事……”

“我知道不是小事!”

女人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种彻底的疲惫。

“我早就知道他在外头的事了,过去困难的时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就是想着一家人总得共渡难关。现在好了,行业回暖了,他那个小三在他最难的时候没走,他就觉得是真爱了,我这黄脸婆也该让位了。”

她抹了把眼泪,眼神却异常坚定。

“许半夏,你也是一个女人,你应该理解我,你说都到这一步了,我还能和他过得下去吗?趁着现在还没成仇人,我不耗了,家产该分分,婚必须离。”

许半夏看向冯遇,他却别过头,闷声说:“她非要离,我有什么办法?她那样闹,我在厂里都抬不起头。”

一个铁了心要走,一个觉得颜面尽失不愿挽留,任谁劝都无济于事。

许半夏和伍建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只有我,在一旁目光闪烁,在思量着什么。

这事还没过去两天,裘毕正那边又炸开了锅。

郭启东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传遍了圈子,据说裘毕正拿着一沓厚厚的证据,亲手把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副手送进了局子。

“这些年他在账上动的手脚,够判他好几年了!”

裘必正在电话里痛心疾首的对伍建设诉苦。

“我当他是兄弟,他却把我当傻子耍!要不是这次查去年的亏损账,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伍建设听了这事,心情很不好。

傍晚,他约许半夏在茶馆见面,刚坐下就重重叹了口气。

窗外华灯初上,曾经萧条的街道如今车水马龙,处处透着回暖的生机,可他们的心情却格外沉重。

“行情总算好了,日子该好过了吧?”

伍建设端起茶杯,眉头紧锁。

“可你看看现在,冯遇家散了。我们这拨人熬过来了,怎么反倒没个过得安生的?”

许半夏搅动着杯里的茶叶,沉默了片刻。

行业的寒冬能冻住钢材的流动,却冻不住人心的裂痕。

春天能让生意回暖,却暖不了早已凉透的感情和信任。

她抬头看向伍建设,轻声说:“日子是好过了,但人心经不住折腾。能熬过冬的不止是生意,还有人心,可有些人的人心,早就被自己作没了。”

伍建设脸色不太好看:“你说的对。郭启东那事,你听说了吧?裘毕正这下手够狠的,说送进去就送进去了。”

许半夏合上文件,抬头时脸上已经挂好了惯常的从容:“听说了,老裘也是被气狠了。郭启东这些年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换谁都忍不了。”

“可毕竟是一起打拼过的兄弟。”

伍建设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

“前些时候,行业最难的时候,裘毕正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那时候怎么不动他?现在行情好了,反倒急着清门户了?”

许半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汽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难的时候,顾不上。那时候要是把郭启东揪出来,公司怕是直接就散了。老裘心里有数,知道什么时候能忍,什么时候不能忍。”

伍建设没再追问,只是絮絮叨叨地感慨着人心叵测。

许半夏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上轻轻敲击,节奏和她记忆里某个夜晚的敲门声重合。

那是大家相约出国之前,裘毕正感觉自己的账上有些不对,就揣着一叠皱巴巴的账单找到她,他相信不了别人,但对许半夏的能力还是十分认可的。

他把账单往桌上一推,声音里带着压抑了许久的火气:“半夏,帮我查查他。前两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想着大家共渡难关,可现在他还敢伸手,真当我是傻子?”

许半夏当时看着那些模糊不清的账目,就明白了裘毕正的意思。

最难的时候,郭启东的贪污是隐疾,动了可能致命。

可当春天来临时,这隐疾就成了必须剜掉的毒瘤,否则只会越长越大,最终拖垮整个公司。

“查可以,但最后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

她当时是这么对裘毕正说的。

“材料我给你,但怎么做,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一旦开始,就不好回头了。”

裘毕正当时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忍够了。他喝我的血喝了这么久,该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