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琉璃碎,锋芒起(1/2)

第 76 章 琉璃碎,锋芒起

第一节 拍卖会后的暗战

深秋的晚风卷着梧桐叶掠过 “浅语” 工作室的落地窗,林浅将最后一枚珐琅书签放进丝绒盒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助理发来的实时热搜截图 ——# 陆氏集团总裁深夜现身警局 #的词条后面缀着刺眼的 “爆” 字,配图里陆沉穿着黑色风衣,侧脸冷硬如雕塑,被闪光灯照得半眯起眼。

她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随即按灭手机扔进抽屉。三天前那场慈善拍卖会的硝烟还没散尽,她以 “浅语” 创始人身份拍下的清代点翠头面,此刻正静静躺在工作台的防尘罩下。当时陆沉举牌到最后一刻突然放弃,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时,像淬了冰的刀锋。

“林姐,这是刚到的缅甸毛料。” 实习生小张抱着沉甸甸的木盒进来,额角还沾着灰,“王老板说这批有帝王绿的苗头,但是要当场解石,您看……”

林浅抬头时,工作室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发出一阵急促的碰撞声。陆沉的特助周明站在门口,西装袖口沾着干涸的暗红痕迹,语气带着难掩的疲惫:“林小姐,陆总让我送样东西。”

他递来的锦盒上印着陆氏集团的烫金 logo,打开后是枚断裂的翡翠平安扣,裂痕处还残留着烧灼的焦痕。林浅的呼吸骤然停滞 —— 这是她父亲生前最爱的藏品,当年车祸现场遗失,她以为早就随着那辆烧毁的车化为灰烬。

“陆总说,” 周明的声音压得很低,“这是在当年处理事故的交警家里找到的,对方说…… 是陆董当年亲自让人收走的。”

工作台的台灯突然闪烁了两下,林浅看着平安扣内侧刻着的 “浅” 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车祸的监控录像她在陆沉书房见过片段,画面里肇事车辆的车牌被泥污遮挡,而陆沉的父亲陆振宏,正是当年负责处理事故的交通局副局长。

“告诉陆沉,” 她合上锦盒退回去,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赃物我不收。另外,让他管好自己的人,别再往我邮箱里塞窃听器。”

周明的脸瞬间涨红:“林小姐,陆总他……”

“他怎样?” 林浅拿起刻刀转身,刀尖在月光石上划出流畅的弧线,“是忙着销毁证据,还是在琢磨怎么把我也变成车祸现场的受害者?”

风铃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顾氏集团总裁顾晏辰。他穿着驼色大衣,手里拎着刚出炉的可露丽,看见周明时挑了挑眉:“陆总的人?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周明攥紧锦盒,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时皮鞋跟在地板上磕出沉闷的响声。顾晏辰将甜点盒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林浅泛红的耳尖上:“拍卖会那天,你说要找的老匠人有消息了,苏州的李师傅愿意收你当徒弟。”

林浅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下来。点翠技艺的传承者李师傅脾气古怪,她托人打听了半年都没门路。顾晏辰靠在工作台边,指尖轻点那枚清代点翠头面:“不过老人家有个条件,要你跟他学做三个月的素面首饰,不准用任何现代工具。”

“我去。” 她几乎没有犹豫。父亲的笔记本里夹着半张点翠图谱,边角写着 “振宏兄亲启”,这是她解开当年谜团的唯一线索。顾晏辰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忽然笑了:“就知道你会答应。我已经帮你把工作室的订单往后排了,下周一的机票。”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银质小盒子,里面是枚萤火虫造型的胸针,翅翼用的是极薄的蓝珀:“苏州夜里冷,别总像在拍卖会那天一样,只穿件旗袍就往外跑。”

林浅接过胸针的瞬间,手机在抽屉里震动起来。这次是条陌生号码的彩信,照片里陆沉被几个黑衣人堵在巷口,额头的伤口正往下淌血,背景里的路牌她认得 —— 是她住的小区附近。

第二届 雨夜的对峙

暴雨倾盆而下时,林浅正站在公寓楼下的便利店屋檐下。顾晏辰的车刚开走,雨刷器划出的扇形轨迹里,她看见陆沉的车斜停在对面的公交站台旁。车灯没开,只有烟头的红点在黑暗中明灭。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雨里,积水瞬间漫过帆布鞋。拉开车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陆沉正在用碘伏擦手臂上的伤口,衬衫袖子被撕开,露出的皮肤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周明说你不收。” 他没看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那平安扣上有行车记录仪的储存芯片,当年的完整录像……”

“我不需要。” 林浅将锦盒扔到副驾,雨水顺着发梢滴在他手背上,“陆沉,你父亲包庇肇事者,你销毁证据,现在又来演这出苦肉计给谁看?”

他终于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金丝眼镜早不知丢去了哪里:“如果我说,当年开车的人是我呢?”

雨点击打车窗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林浅看着他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民政局,他将银行卡甩在她脸上时,袖口露出的同款疤痕 —— 那时她以为是常年握笔留下的茧子。

“你喝醉了。” 她推开车门,却被他猛地拽住手腕。他的掌心烫得惊人,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她的袖口。

“那天我去参加你父亲的生日宴,”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说要把点翠图谱捐给博物馆,我和他吵了起来,开车离开时……”

“够了!” 林浅用力甩开他,后退时踩进积水里,“陆沉,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擅长用谎言包装罪恶!”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味:“所以你就去找顾晏辰?你知道他父亲当年和你父亲的公司是什么关系吗?他们是商业上的死敌,你父亲的车祸……”

“我父亲的事我会自己查清楚!” 她转身冲进雨里,没看见陆沉从怀里掏出个被血浸透的信封。里面是份股权转让书,陆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被划到了她名下,签名处的墨迹被雨水晕开,像朵诡异的红玫瑰。

公寓楼道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亮起,三楼的邻居王阿姨探出头:“浅浅,刚才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来找你,说有你父亲的东西……”

林浅的心猛地一沉。她快步上楼,发现家门的锁芯有被撬动的痕迹。推开虚掩的门,客厅的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父亲留下的笔记本不见了。

窗台上放着个陌生的陶瓷娃娃,娃娃的眼睛是用红色玻璃做的,正对着她的工作台。林浅走近才发现,娃娃的底座刻着行小字:下一个就是你。

第三节 苏州的秘密

苏州平江路的雨是缠绵的。林浅跟着李师傅学做素面银簪的第三天,手指被刻刀划了道口子。老人家放下手里的矬子,用止血粉敷在她伤口上:“急什么?做手艺就像酿酒,得等着它自己发酵出味道。”

工作室是座老式宅院,天井里种着棵石榴树,落下来的果子被李师傅捡去做染料。林浅看着他用石榴皮汁给银饰染色,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话:“点翠用的翠鸟羽毛,要先以石榴汁浸润三日,方能经久不褪色。”

“李师傅,” 她试探着问,“您认识林正德吗?我父亲。”

老人家的动作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三十年前,他常来我这儿讨教点翠手艺。后来听说他公司破产,出车祸死了…… 可惜了那本《翠羽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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