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天三夜大追杀(2/2)
第三天,驱逐舰沉没,我半截钥匙在手。
而第四天,太阳升起时,我将踏上另一艘船,去日本,去东京,去把残缺的中国尊严,一片片拼回来。金牙在昏迷中呻吟,我握住他手,像握住最后的火种:撑住,咱还没输。妇女给我拿来一套渔民旧衣,我换下湿透的日军制服,把半截钥匙缝进衣领,针脚密密,像给心脏加一层铠甲。天亮时分,海岸线在晨雾中浮现,像一条沉睡的龙。我深吸咸腥的海风,回头望——燃烧中的驱逐舰仍在下沉,黑烟柱像巨大的墓碑,给黑夜画上句号,也给黎明写下伏笔。
渔船靠岸,是胶南一处偏僻渔村。我把金牙托付给渔民,借了他们独轮车,连夜推往青岛。傍晚时分,红顶老城的轮廓出现在夕阳里,像谁打翻的熔炉。我手里攥着那张的船票,指节发白。码头灯火次第亮起,邮轮大洋丸鸣起长笛,声音穿过人群,像替我敲最后的战鼓。我低头整理斗笠,却听见身后有人用极低的声音说:
3427,前半截在你,后半截在我。
我猛地回头——人海茫茫,声音像从地底冒出。下一秒,一只冰凉的手塞进我掌心——
半截钥匙,带着体温。
我抬头,只看见一个戴渔夫帽的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帽檐下隐约露出半张被火烧过的侧脸,疤痕纵横,嘴角却勾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头也不回,声音却飘进我耳骨:
上船后,来东京帝国酒店——
找3427号房,给你真相。
我心脏地一声,像被重锤敲裂:3427,不是密码,是房号?而那个人,究竟是谁?是敌,是友?还是……另一个我?
汽笛再次长鸣,旅客蜂拥上船。我低头,把两段钥匙对在一起——与严丝合缝,像一把完整的刀,却闪着双刃的寒光。船舷跳板在脚下晃动,像阴阳界的门槛。我抬脚踏上去的瞬间,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枪栓——燕子李三,举手!回头,沈凤岗浑身缠满绷带,站在码头尽头,手里举着把日式步枪,枪口像死神的独眼,冷冷对准我眉心。而他身边,站着个穿和服的女人——白小曼!她双手被绑,嘴被堵住,望向我的眼神,绝望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