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火车上的下一站（2/2）

就在马蹄要踩到我们尾巴时，前方忽然亮起车灯——一辆轿车停在土路中央，车门大开，有人冲我们招手。我眯眼一看，心脏差点停跳：白无常！她一身墨绿风衣，金发剪短了，像一簇被夜染白的火。她抬手，掌心雷两枪，骑手翻马，尘土飞扬。我愣神的工夫，她已冲过来，一手拽我，一手推柳红胭进车，发什么呆？等死？引擎轰鸣，轿车蹿出高粱地，像一把刀划破黑布。

车厢里，灯光昏黄。我盯着白无常，嗓子发干：你不是...沉海了吗？她笑得云淡风轻：我潜水冠军，借你一跳的力，钻进云阳丸底货舱，顺手捞了份。她抬脚，踢了踢座椅下——一只黑皮公文箱，打开一看，我瞳孔瞬间紧缩：箱里整齐码着三捆炸药、一份航海图，还有——半张龙纹铜饰，与我的残剑断口严丝合缝！她挑眉：真龙未合，游戏继续。下一站，北平。

我抬头，与她目光相撞——那里面藏着海的黑、雪的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我喉结滚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柳红胭忽然伸手，覆在我手背上，轻轻握住，像握住一只将要飞走的鸟。她对白无常点头：谢谢你救我们。白无常笑笑，却看向窗外：别谢我，我收利息。她回头，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一秒，利息，是你的命，也是日本的龙脉。

车灯劈开夜，远处铁轨平行延伸，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命。我忽然明白了：y1944，不是密码，是坐标——北平故宫，1944号密库，藏着另一半真龙剑，也是日本盗取中华文物的转运中枢。白无常把地图摊在我膝上，指尖点在二字：他们想把两半龙剑合拢，献给天皇，做镇国神器。我们抢先一步，让龙在中国怀里合眼。她声音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口。

我抚摸那半张铜饰，指腹触到细微刻字——复我山河。车外，黎明第一道光线跳出地平线，照在残剑断口，像给龙接骨。我抬头，与白无常、柳红胭目光交汇，三颗心在同一节拍里跳动——不再是为了谁活，而是为了不让谁死。我深吸一口气，把铜饰扣进残剑断口，一声，龙吟短促，却震得我耳膜发麻。真龙，即将合拢；而故事，才刚开始。

轿车驶近北平，城墙在晨雾里露出锯齿轮廓，像一条苍老的龙，等我们把骨还它。我摇下车窗，风灌进来，带着远处炮声隆隆——那是卢沟桥方向。我回头，最后看一眼后座：老六抱着枪打盹，小鸽子搂着装炸药的公文箱，柳红胭在擦薄刃，白无常把金发别到耳后，冲我抬了抬下巴：下一站，偷命，也偷国。我笑了，把残剑横在膝上，指尖轻敲剑脊，像在敲更——

车窗忽然被敲响，外面站着个戴圆框眼镜的青年，手里举着一张报纸，头版大字赫然入目——燕子李三复生，真龙剑将现北平！我心脏猛地收紧：消息谁走漏？青年却抬头，冲我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角的门牙——那是修罗的标志！他不是在独龙桥死了吗？！晨光照在他脸上，像给死人扑粉。他抬手，用口型无声说：游戏，继续。然后转身，消失在晨雾里，像从未出现。轿车里，残剑忽然地一声低鸣，仿佛龙嗅到同类血，迫不及待要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