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见的燕子(1/2)
永定门外的老槐树,在残阳里像一柄烧焦的巨伞。我伸手进树洞,指腹触到冰凉龙钮——御玺静静躺着,像等一个永远不会再来的主人。我深吸一口气,把它重新包好,转身看雪曼。
她站在夕阳里,轮廓被镀上一层金红,风掀起她额前碎发,也掀起我心里的涟漪。我走过去,把她的手包进自己掌心:该走了。
雪曼抬眸,眼底映着火光与迷茫:走去哪?整个北平都在抓我们。
我笑,拇指摩挲她手背:去一个没有算盘声的地方——先取杜青云的命,再娶你的人。
她轻咬唇,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谁说要嫁?话音未落,我已低头吻住她——带着血腥味、带着血气,也带着余生所有的热度。唇齿相撞,她先是捶我肩,随即软下来,踮脚回应。良久,我移开寸许,哑声道:现在,肯了?
她眸光潋滟,低低了一声,像把整个世界都收进怀里。
杜青云的卖国契约锁在公馆密室,要掀翻他,先得拿证据。是夜,无月,只有风卷雪粒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刀刃。
我换夜行衣,雪曼亦束发贴身。她软剑缠腰,我薄刃藏袖,两人并肩伏在屋脊,像一对黑夜里的比翼刀。底下是杜家深院,层层红灯笼,照得雪地妖红。
图纸记得?我低声。
每条廊柱都刻在我脑子里。雪曼抬眼,我带你进密室,你带我出火坑,公平。
我捏了捏她指尖,生死同价,不还价。
我们顺后檐下水口攀上三楼,空廊铺雪,踩上去就是一个坑。雪曼早有准备,解下束腰绫,两人一前一后,借绫面分散体重,贴着栏杆过去——像雪上飞,不留痕。
密室在书房壁龛后,暗码转盘三圈,左七右三。雪曼纤指拨轮,咔嗒咔嗒声在死夜里格外刺耳。最后一格却卡死,她加力,指尖被锋口划破,血珠滚落。
我握住她手,含住那滴血,舌尖尝到铁锈与桂花香,心里疼得发紧:我来。
她摇头,额上冷汗细密:暗码被改过,不是我熟那组。
我眯眼,掏出燕子尾,沿转盘缝隙探入,轻轻一挑——机关回弹,暗门移开。雪曼眸光闪亮,却压低声音:你救我一次,等会儿还我。
我笑:利息翻倍。
密室幽暗,只一盏西洋油灯。我点燃灯芯,光晕下,一份献玺协定静静躺在紫檀案上,纸角鲜红,是杜青云的私印,也是他的卖国罪状。
我刚伸手,身后一声轻响——雪薇的声音凉凉响起:终于来了。
回身,她坐于暗角,红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手里攥着铁胆,正是老杜那副。我袖中薄刃滑落:想拦我?
雪薇却抬手,把铁胆抛给我:钥匙,保险箱。
我愣住。雪曼上前一步,挡在我前面:姐,让开,我们不想与你为敌。
雪薇笑,却比哭还苦:曼儿,爹疯了,我没疯——但我不能看着他死。她抬眼看我,三爷,带我爹走,别让他回北平——纸你拿走,命留给他,算我求你。
我心底翻江倒海,却见雪曼红了眼眶,回头看我,轻轻点头。我深吸一口气,把协定塞进怀里,对雪薇伸出手:一起走,有你,他才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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