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血战奔援 疑诏催命（1/2）

夜色如铁，喜峰口以西的落马坡上，枯枝败叶在寒风中簌簌作响。袁崇焕率领一万关宁铁骑疾驰而来，马蹄踏碎夜的静谧，铁甲碰撞声在山谷间回荡。他勒住战马，目光扫过两侧陡峭的山壁，眉头微蹙：“此处地势险要，恐有埋伏，传令全军放慢速度，谨慎前行。”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号角划破夜空。刹那间，两侧山壁上箭如雨下，滚石檑木呼啸着砸向骑兵队列。“不好！中计了！”祖大寿之子祖宽高声嘶吼，挥刀格挡飞箭，胯下战马却被滚石击中，轰然倒地。皇太极亲率三万大军早已在此设伏，满洲八旗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冲下山坡，将关宁铁骑分割包围。

“结阵迎敌！”袁崇焕拔剑出鞘，玄铁宝剑在夜色中闪过一道寒芒。关宁铁骑不愧是大明精锐，虽遭突袭却未乱阵脚，士兵们迅速靠拢，形成一个个紧密的方阵，长刀出鞘，弓箭上弦，与满洲八旗展开惨烈厮杀。刀光剑影交错，鲜血飞溅，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

袁崇焕一马当先，宝剑挥舞间，几名满洲士兵应声倒地。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战场局势，只见敌军人数众多，且占据地形优势，若久战不下，必然全军覆没。“周遇吉、赵率教！你二人各率两千骑兵，从左右两翼突围，务必撕开一道缺口！”他高声下令。

“遵命！”二人齐声应道，各自率领部下向两侧冲去。周遇吉手持虎头湛金枪，枪尖所至，无人能挡，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赵率教则身先士卒，挥舞大刀，与满洲士兵展开近身肉搏，身上多处负伤，却依旧奋勇杀敌。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手持一封明黄圣旨，从阵外疾驰而来，高声喊道：“袁大人！京师急诏！”袁崇焕心中一沉，接过圣旨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蓟辽督师袁崇焕，拥兵逗留，延误军机，着即率部回师京师，入营待查！若敢抗旨，以通敌论处！”

“荒谬！”袁崇焕怒不可遏，将圣旨掷于地上。此时皇太极的伏兵攻势正猛，若此时回师，不仅前功尽弃，关宁铁骑也将陷入绝境。他深知，这必然是朝中言官弹劾所致，崇祯帝的猜忌心再次被点燃。

“大人，圣旨难违啊！”亲兵劝道。袁崇焕眼神坚定：“君命虽重，但大明江山更重！今日若退，京师危矣！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突破埋伏，驰援京师！”他重新举起宝剑，“将士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出去！”

关宁铁骑将士们见主帅如此决绝，士气大振，齐声高呼：“杀！杀！杀！”他们如猛虎下山，奋勇向前，与满洲八旗展开殊死搏斗。袁崇焕身先士卒，宝剑翻飞，杀得满洲士兵节节败退。祖宽、周遇吉等人也奋勇杀敌，终于在包围圈中撕开一道缺口。

“快！冲出去！”袁崇焕高声喊道，率领主力部队从缺口突围而出。皇太极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怒不可遏：“袁崇焕！你往哪里逃！”亲自率领精锐骑兵追击而来。双方在山谷外展开追击战，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押赴李诚的囚车正行至蓟州境内。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亲自押送，一路上戒备森严。李诚坐在囚车中，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此番赴京，若不能自证清白，必然难逃一死。

“李将军，没想到你也有今日。”骆养性骑马走在囚车旁，冷笑道，“朝中言官早已把你弹劾得体无完肤，通敌鞑子、擅杀监军，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或许陛下还能留你全尸。”

李诚淡然一笑：“骆大人，我李诚问心无愧。遵化之战，我率一万三千残兵击退五万敌军，保住了大明的疆土，何罪之有？王承恩掣肘军务，致使将士们陷入险境，我软禁他也是无奈之举，他自尽身亡，与我无关。”

“哼，嘴硬没用。”骆养性不屑道，“到了京师，自有三司会审，到时候看你还如何狡辩。”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疾驰而来，为首一员将领身披银甲，手持长枪，正是李诚的旧部，如今已是蓟州卫指挥使的吴襄。

吴襄率领部下拦住囚车，翻身下马，跪在囚车前：“将军！末将救驾来迟！”骆养性脸色一变：“吴襄！你想造反不成？”吴襄站起身，怒视骆养性：“骆大人，李将军乃守土功臣，蒙冤受辱，我岂能坐视不管？今日我必须带将军离开！”

“放肆！”骆养性拔出绣春刀，“谁敢阻拦，格杀勿论！”锦衣卫们纷纷拔出兵器，与吴襄的部下对峙。李诚见状，高声道：“吴襄，不可造次！我乃戴罪之身，岂能擅自逃离？你若强行带我走，便是谋反，不仅救不了我，还会连累你和你的部下。”

“将军！”吴襄急道，“您若到了京师，必然凶多吉少！末将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冤杀！”李诚摇摇头：“我李诚一生为国，忠心耿耿，相信陛下终将明察秋毫。你快率部离开，不要让我为难。”

吴襄望着李诚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得含泪道：“将军保重！末将在蓟州静候您的佳音，若有任何差遣，末将万死不辞！”说罢，率领部下让开道路。骆养性冷哼一声，下令道：“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