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文书藏趣(2/2)

赵珩忽然站起来,跑到案边铺开纸,拿起笔歪歪扭扭地画起来。高铭远凑过去看,见他画了个小小的渠闸,闸边写着“用桑木”,旁边还画了株茶树,注着“东边多种”。虽画得稚嫩,却把文书里的账、木作房的料都融在了一起。

“大人你看!”赵珩举着画,眼里满是得意,“我把账上的法子都画下来,明年百姓就知道怎么种茶、做闸了!”高铭远接过画,见茶树下还画了个小小的水车,轮叶上系着红绳——正是老陈编的麦秆水车的模样,不禁笑道:“殿下这画,比文书上的字还明白。”

午后,督察院的差役送来封信,是周石头写的,字里行间满是欢喜:“山洼的晚麦抽穗了,比去年壮;漕船又来拉茶苗,说南边州县也想种……”赵珩抢着读,读到“茶苗已栽满西坡,按高大人说的,多浇水、勤松土”时,忽然抬头道:“大人,他们记着你说的法子呢!”

高铭远望着窗外,晚风又带着麦香吹来,文书上的字、赵珩画的图、老陈手里的木料,忽然都连在了一起。他轻声道:“不是他们记着我的法子,是他们本就懂‘做事要顺其性、联其心’。我不过是让殿下看见,这天下的道理,从来都藏在百姓的账本里、匠人的工具里,藏在每一次试错、每一次记录里。”

赵珩没说话,却悄悄把周石头的信夹进了《农桑辑要》,和那片干枯的茶瓣放在一起。他忽然觉得,这些文书、书信、图画,比宫里的珍宝还珍贵——因为里面藏着的,是百姓如何把旱田变成良田,把山洼变成茶园的法子,藏着这天下最实在的“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