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二次求婚(1/2)

傅明辉律师带来的消息,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引爆了一颗深水炸弹。

“傅老爷子真正死因的……确凿证据。”

这句话,让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傅寒霆因为剧痛和震惊而苍白的脸,在灯光下几乎透明。江晚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瞬间飙升的血压,她用力扶住他,对着通讯器厉声道:“带他上来!立刻!”

片刻后,一个穿着得体、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在管家的引导下,战战兢兢地走进了书房。他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眼神惶恐不安,尤其是在看到傅寒霆那仿佛要将他剥皮拆骨的眼神时,更是吓得腿肚子发软。

“傅、傅先生,江董……”律师声音发颤,几乎拿不稳文件袋。

“说!”傅寒霆的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寒意,“傅明辉在哪?他让你来干什么?”

律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是做戏,而是真的被傅寒霆的气势吓破了胆。“傅先生明鉴!傅明辉先生……他、他在看守所里,突发心脏病,昨天夜里……已经去世了!我是他的私人律师,姓王。这是他临终前,拜托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和江董的……他说,这是他对傅家最后的……忏悔。”

去世了?傅寒霆和江晚俱是一怔。傅明辉这个阴险狡诈、觊觎傅家产业多年的毒蛇,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江晚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王律师:“忏悔?他那种人也会忏悔?东西拿来!”

王律师连忙将文件袋双手奉上。江晚接过,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仔细检查了文件袋的密封和可能存在的陷阱,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拆开。

里面是一份手写的忏悔信,字迹潦草而虚弱,显然是傅明辉在生命最后时刻写下的。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老式的u盘。

江晚快速浏览着那封信,越是往下看,她的脸色就越是凝重,而傅寒霆的呼吸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粗重。

信上,傅明辉承认了五年前与苏婉清(傅寒霆生母)合谋,在傅老爷子的药物中做了手脚,加速了老爷子的死亡。其目的,就是为了尽快掌控傅氏,并利用老爷子的死刺激傅寒霆,让他与江晚之间的关系恶化。他详细描述了当时如何买通医护人员,如何伪造病历,甚至……提到了一个关键细节:老爷子临终前,似乎有所察觉,死死攥住了一枚刻着奇怪符号的玉佩,而那枚玉佩,后来不翼而飞。

看到这里,江晚猛地想起了傅老爷子留给她的那封信末尾的奇怪符号,以及陆深送她的那个护身符上的图案!难道……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傅明辉在信末提到,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当时还有“第三双眼睛”在场。一个他至今不知道身份,但能量极大的人,在他和苏婉清动手后,悄然处理掉了所有他们可能留下的痕迹,做得天衣无缝,甚至连他都感到后怕。他怀疑,老爷子的死,或许还有更深的内情,而他与苏婉清,可能也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他交出这份证据,一是真的感到了恐惧和忏悔(更多是害怕死后不得安宁),二是希望傅寒霆能查出真相,以免傅家基业彻底落入那真正的幕后黑手之中。

u盘里的内容,则是一段模糊但足以作为证据的监控录像片段,角度刁钻,恰好记录下了傅明辉和苏婉清在老爷子病房外交谈、以及鬼鬼祟祟接触药物的画面,还有一段经过处理的、他与那个神秘“第三人”的间接通话录音,声音做了特殊处理,无法辨认。

证据确凿!

虽然无法立刻揪出那个真正的“第三人”,但至少,傅寒霆生母苏婉清参与谋害老爷子的事实,以及傅明辉的主犯身份,已经铁证如山!

“啊——!”傅寒霆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困兽般的低吼,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书架上,厚重的实木书架晃了晃,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他胸前的绷带瞬间渗出了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一直不愿相信,一直试图寻找证据证明母亲的清白,哪怕她对自己并无多少母爱,哪怕她偏执疯狂,他也从未想过,她会狠毒到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而这一切,竟然还是在他和晚晚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是为了给他和晚晚之间,再添上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巨大的愤怒、被至亲背叛的痛苦、以及多年来误解江晚的愧疚,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灼烧,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理智焚毁!

“寒霆!”江晚丢开文件,冲过去紧紧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心疼得无以复加,“别这样!冷静点!你的伤口裂开了!”

傅寒霆反手死死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颤抖着,像个迷路的孩子。他嘶哑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为什么……晚晚……为什么会是她……我竟然……我竟然还因为她的死……”

他还因为苏婉清在“海神号”上的死,而产生过一丝难过和复杂!现在想来,是何等的讽刺和可笑!

江晚用力回抱着他,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后背,声音坚定而温柔:“都过去了,寒霆。真相虽然残酷,但至少我们知道了。老爷子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孩子们。”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镇定人心的魔力,渐渐抚平了傅寒霆狂躁的情绪。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抬起头时,眼底虽然还残留着猩红的血丝和深切的痛苦,但理智已经逐渐回笼。

他看向瘫软在地的王律师,声音沙哑却冰冷:“傅明辉的尸体呢?”

“还、还在看守所的停尸房,等、等待家属认领……”王律师哆哆嗦嗦地回答。

“他没有家属。”傅寒霆冷漠地道,“找个地方,埋了。这件事,以及你今天带来的所有东西,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任何一个字。否则……”

“明白!明白!傅先生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什么都没送来!”王律师吓得连连磕头,在得到傅寒霆挥手的示意后,连滚爬爬地逃离了书房。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江晚小心翼翼地扶着傅寒霆坐下,找来药箱,为他重新处理崩裂的伤口。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和殷红的血迹,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这个u盘和信件,我会保管好。”江晚一边熟练地替他上药包扎,一边低声道,“那个‘第三人’……我会去查。但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

傅寒霆握住她的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晚晚,我又欠你一次。” 不仅仅是这次的处理和安慰,更是为过去五年,因为苏婉清和傅明辉的阴谋,而带给她的那些无端指责和伤害。

江晚摇摇头,替他系好绷带:“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她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郁与疲惫,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有些事,不能再等了。既然决定留下,既然决定重新开始,那么,就应该由她来主动打破最后的那层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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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傅寒霆的身体状况稍微稳定,但精神的创伤显然需要更长时间来愈合。江晚以让他散心为由,强硬的将他带离了老宅,却没有去任何疗养院或者度假胜地,而是开车来到了一个让傅寒霆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是城市边缘,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但被打理得很干净的……公共墓园。

车子停下,傅寒霆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身体猛地一僵,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他认出了这里——这是他母亲,苏婉清下葬的地方。在他“死亡”期间,江晚按照礼数,还是为她安排了后事,就葬在这里,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傅寒霆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个刚刚被证实、参与谋害了他祖父的母亲。

江晚没有回答,只是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准备好的两束花——一束纯洁的白菊,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她将白菊递给傅寒霆,自己拿着那束红玫瑰,然后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目光平静而坚定地看着他:

“来这里,不是为了原谅,也不是为了缅怀。而是为了……告别。”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去的力量:“告别那些被谎言和阴谋充斥的过去,告别那些强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和误解。寒霆,你需要亲手为这段扭曲的母子关系,画上一个句号。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你自己。”

傅寒霆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持和全然为他着想的心疼。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深吸一口气,接过了那束白菊,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苏婉清的墓碑很简单,只有名字和生卒年月,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显得格外冷清孤寂。正如她疯狂而偏执的一生,最终留下的,不过是一抔黄土。

傅寒霆站在墓前,久久沉默。风吹过墓园的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萧瑟。

他缓缓地将白菊放在墓前,动作僵硬,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恨,有怨,有被背叛的痛苦,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于血缘的悲悯。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江晚站在他身边,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陪伴。然后,她上前一步,将手中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郑重地放在了那束白菊旁边。

这个举动,让傅寒霆愕然转头。

江晚迎上他疑惑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荡:“白菊,代表你对过去的告别和哀悼。而这红玫瑰……”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坚定,“代表我,江晚,以你妻子的身份,正式告知她——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无论她如何反对、如何破坏,从今往后,傅寒霆由我接手。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余生安稳,都由我来负责。她,再也无权干涉,也……再无瓜葛。”

不是示好,不是妥协,而是宣示主权!是以现任妻子的身份,对那个充满了恶意和控制的“婆婆”,做出的最彻底、最强势的切割!

傅寒霆浑身剧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晚。他从未想过,她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为他斩断这最后的、来自过去的枷锁!她用她的强势和霸道,将他从那段充满背叛和痛苦的母子关系中,彻底地“抢夺”了过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垮了他心中最后一道冰墙,汹涌地撞击着他的心脏和眼眶。他猛地别过头去,肩膀微微耸动,一滴滚烫的液体,终究还是无法抑制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墓碑上,瞬间裂开,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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