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秩序的回归（1/2）

春深日暖，阳光慷慨地洒满四九城的大街小巷，驱散了漫长寒冬积攒下的阴冷与肃杀。虽然墙壁上层层叠叠的大字报残迹依旧刺眼，如同尚未愈合的疮疤，但一种无形却可感知的变化，正随着气温的回暖，悄然发生在城市的脉搏里。

林向军带着两名干警，走在熟悉的巡逻路线上。他的步伐依旧沉稳有力，警服笔挺，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街面。但与几个月前那种如同绷紧弓弦般的紧张不同，此刻他的眉宇间少了几分压抑的凝重，多了几分执行任务的专注与从容。

街面上的景象，也在印证着这种变化。

曾经随处可见的、三五成群激昂辩论甚至相互推搡的人群，如今已稀落了很多。那些架在街头巷尾、终日喧嚣的高音喇叭，大部分已经沉寂下来，只剩下少数几个还在有气无力地播放着革命歌曲，音量也调低了许多，不再是那种能撕裂耳膜的尖锐。

一些被钉上木板、封闭已久的临街店铺，试探性地撬开了几块挡板，露出了后面擦拭过的玻璃橱窗。虽然货架上依旧空空荡荡，但至少传递出重新开放的信号。胆大的小贩开始推着自行车，后座驮着自家产的少量蔬菜或鸡蛋，在街角畏缩却又期盼地张望着，见到林向军他们巡逻过来，也不再是惊慌失措地推车就跑，只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队长，你看那边。”一个年轻干警指了指前方十字路口。

那里，之前因为两派组织争夺而设置的路障和沙包工事，已经被清理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残存的砖石和木料堆在路边。几个戴着“市政”袖章的工人正在清扫路面，准备恢复交通。

林向军微微颔首。他知道，这不仅仅是物理障碍的清除，更是某种心理隔阂和对抗态势在消融。

他们的巡逻，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救火队员般疲于奔命，四处扑灭可能爆发的冲突。现在的工作，更多是常规的治安巡查，处理一些小偷小摸、邻里纠纷，以及监督和协助恢复基本的公共秩序。

当他们再次巡逻到那座自动化技术研究所时，发现紧闭数月的大铁门已经完全敞开。门卫老张头正拿着大扫帚，认真地清扫着门前的落叶和纸屑，看到林向军，他立刻放下扫帚，脸上堆起了久违的、带着些许恭敬的笑容：

“林队长！您来啦！快请进，研究所前两天就正式恢复工作了！”

林向军走进大院，看到几栋实验楼的门窗都已打开通风，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仪器调试声和人员交谈声。虽然远未恢复到鼎盛时期，但那曾经死寂的氛围已被打破，知识的活力正在重新注入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