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图书馆的尘埃与魔法的本质（1/2）

翌日清晨，凌云准时出现在了铁血学院图书馆那宏伟却冰冷的巨大石质建筑前。出示了那张花费不菲的阅览证，他踏入了这个号称蕴含无尽知识的地方。

图书馆内部空间极大，高耸的书架如同钢铁森林，密集地排列着，散发着陈旧纸张、皮革封面和淡淡魔法防腐剂混合的气味。光线从高处镶嵌的魔法水晶投射下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清晰的光柱。按照指引，他径直走向一楼的“基础魔法区域”。

这里书架上的书籍相对较新，分类也清晰明了。凌云目标明确，首先抽取了《魔法原理概述》、《四大基础元素分类与特性大全》、《魔法能量基础导论》等最基础的入门书籍，寻了一处僻静的阅览桌坐了下来。

然而，随着书页的翻动，凌云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些书籍开篇无一例外地颂扬魔法是“神恩的赐予”，是“神只引导世界运行的法则显化”。关于元素的存在，描述得如同具有人格化的“精灵”或“神使”，需要“虔诚的祈祷”和“纯洁的心灵”才能获得回应。施法过程被描绘成一种向神明或元素精灵“祈求”并“获得恩准”的仪式。

(这……确定是魔法原理，不是教廷的布道文书？) 凌云心中泛起强烈的违和感。他耐着性子继续翻阅，试图从中剥离出客观规律，但满篇充斥的宗教术语和唯心神学观点，让他如同雾里看花，越看越是迷糊。

他放下这几本，起身又去寻找《魔法起源考》、《古代魔法元素运用史》等偏向历史和理论的书籍。结果发现，这些书籍同样将魔法的起源归于神创，将古代大魔法师的成就归功于“神眷”或“神启”，对于具体的能量运作、元素相互作用机理，要么语焉不详，要么就用“神的意志不可揣度”一笔带过。

“啪！”

凌云有些烦躁地合上一本厚实的《辉月帝国魔法发展史》，这本书通篇都在赞美月光女神如何指引她的信徒发现并运用魔法。他揉了揉眉心，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感涌上心头。

(你妈……这都什么跟什么？一点唯物辩证的影子都没有，全是一股子神棍的味道！这样能研究明白魔法才怪！)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这铁血学院难道也是某个教派开办的不成？

带着几分失望和不信邪的念头，他无意识地在巨大的书架间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基础区域一个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这里的书架明显更加老旧，木料发黑，上面堆积的书籍也大多布满灰尘，书脊上的字迹模糊不清，显然很久无人问津。

鬼使神差地，凌云停下了脚步，目光扫过这些被遗忘的“垃圾”。一些书名引起了他的注意：《魔法原理的十七种猜想》、《魔法元素非人格化起源论证》、《论精神力在魔法构建中的主导作用》……这些书名，与主流书籍那种笃定和神学口吻截然不同，带着明显的探索、质疑和思辨色彩。

他随手抽出几本，书籍泛黄脆弱，但翻阅之下，发现里面的借阅记录寥寥无几，甚至很多页面还保持着最初的裁切状态，显然极少有人光顾。

(来都来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抱着这种心态，凌云抱着几本看起来最“离经叛道”的书籍，回到了阅览桌。

时间在静默的阅读中悄然流逝。起初，凌云还带着挑剔的目光，但很快，他就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这些被尘封的着作，虽然观点各异，有些甚至显得幼稚或极端，但它们无一例外地试图用逻辑、观察和实验去解释魔法现象，而非诉诸神只。它们质疑元素的人格化，探讨魔力作为一种客观能量的性质，强调施法者自身精神力在感知、引导、控制魔法能量中的核心作用。

(这才有点像样子！这才像是追求真理的学院派该有的态度！) 凌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同沙漠中的旅人发现了甘泉。他贪婪地汲取着这些非主流的、甚至是被排斥的思想，与自己在修真界对能量、对神识（精神力）的认知相互印证。

不知不觉，图书馆内响起了提醒闭馆的柔和钟声。凌云这才从书海中惊醒，抬头望去，发现周围早已空无一人，连管理员都开始不耐烦地清理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