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灶火与破晓之路（1/2）

七日后的黄昏，废弃采石场。

影爪带来的不仅是族老们对深度合作的谨慎同意，更带来了混血一族内部因凌云上次赠予的盐糖而引发的新思考。当凌云再次提出，希望能获得更多独特荒野食材乃至具有特殊效果的植物时，影爪沉默了片刻，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

“凌云，”她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沙哑，“你要的那些东西，族里确实知道一些。有些植物能止血，有些能缓解疼痛，有些能让伤口不易腐烂……但是，”她话锋一转，带着深深的无奈，“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大多只是记忆里的名字，或者偶尔冒险采集一点，用来向四大主城的商会换取少得可怜的粮食。”

凌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为什么只是偶尔采集？如果有效，不应该大量采集备用吗？”

影爪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近乎嘲讽的笑：“备用？怎么备用？我们不会配制药剂！中域除了主城守军里那些眼高于顶的魔法师老爷，谁会用魔法药剂？不，甚至连‘药剂’这个概念，对绝大多数人，包括那些罪民，都是陌生的。”

她详细解释了中域残酷的医疗现实：

魔法药剂是绝对的奢侈品，其配方和制作被牢牢掌握在各大势力手中，只供应给守军中的高层军官和重要人物。普通人，乃至大多数低阶军官和士兵，受了伤、生了病，唯一的办法就是硬抗。扛过去，活；扛不过去，死。

至于治疗？魔法是贵族的特权，是只有血脉纯净、身份高贵者才能学习和掌握的力量。中域没有自由的魔法师。而依靠天赋魔法进行治疗的存在，比如族内偶尔诞生的、拥有微弱自然亲和或光明倾向的混血儿，他们的能力极其有限，一天之内能施展的、那点可怜的治疗效果，可能连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都无法完全愈合，更别提治疗疾病了。对于成千上万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混血和罪民而言，这点治疗能力，杯水车薪。

“所以，”影爪总结道，语气带着认命般的麻木，“那些你们看来可能有用的魔法植物，对我们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卖给商会的收购点，换取最实际的食物。留着它们？我们不知道如何处理，看着它们枯萎，不如换成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凌云的心脏猛地一跳。巨大的信息差，意味着巨大的机遇！这个世界，不，至少在中域，医疗体系近乎原始！普通人依赖自身抵抗力，权贵依赖稀缺的魔法药剂，中间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未被开发的空白地带！

他前世作为销售精英，太清楚“刚需”和“垄断”意味着什么。而“生命”，是超越食物和武器的、最根本的刚需！

他迅速压下发散的思绪，将焦点拉回到最初的计划上，但这个计划此刻在他心中已经升级、蜕变。

“影爪，我明白了。”凌云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么，我们合作的根基，可以打得更牢。我之前的提议依旧有效——以我的‘凌云小馆’为基础，进行深度合作。但或许，我们可以加入一点……新的东西。”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影爪：“下次交易，除了约定的食物，我希望你们能尽可能多地带来你们所知的、所有被认为‘有用’的植物，无论是止血的、止痛的、消炎的，哪怕只是传说中有某种效果的，都带来！并且，告诉我它们生长的地方、采摘的时节、以及族里关于它们用途的所有记载和口述传统，越详细越好！”

影爪眉头紧蹙：“你要研究它们？这很难，连族里最老的药师……不，我们根本没有药师，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