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秩序微光与前路抉择（1/2）

黎明的曙光如同稀释的血液，一点点渗透进凹洞，驱散了浓重的黑暗，却难以驱散弥漫的血腥与硫磺恶臭。光线照亮了洞内的狼藉——破碎的障碍物、深深的爪痕、飞溅的污血，以及两具庞大而僵硬的“掘墓者”尸体，无声诉说着昨夜战斗的惨烈。

沈厌躺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精神力近乎枯竭带来的空虚感，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她的意识，大脑深处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强行引动空间错位和共鸣频率加持攻击，尤其是最后那无意识间沟通“基石”烙印引动的规则波动，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量，甚至伤及了本源。

她艰难地偏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厉霆渊。他背靠着岩壁，脸色惨白如纸，唇边凝固着暗褐色的血痂，左肩的绷带再次被鲜血浸透，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他显然也到了极限。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丝未曾熄灭的火焰。

“还……活着。”厉霆渊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带着一丝近乎嘲弄的庆幸。

沈厌想扯动嘴角回应，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感到困难。她闭上眼睛，全力运转体内那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共鸣能量，尝试修复过度消耗的精神力。这一次，她刻意避开了空间深处那些银色光点，只是单纯地引导着源自纽扣的稳定频率，如同最精密的织工，一点点修补着意识海中破碎的痕迹。

过程缓慢而痛苦。但她也发现，经过昨夜那场濒临极限的压榨和那瞬间触及规则层面的体验，她的精神力似乎变得更加凝练，对共鸣频率的亲和度也提升了一丝。修复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锤炼。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当阳光完全照亮洞口，将尘糜在光柱中舞动的景象投射进来时，沈厌终于恢复了些许行动力。她挣扎着坐起，从空间取出最后一点干净的水和仅存的几颗浆果。

她先挪到厉霆渊身边，小心地喂他喝了点水。水流滋润了他干裂的嘴唇和喉咙，让他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叹息。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沈厌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昨天的战斗动静太大，血腥味会吸引更多东西。而且，‘掘墓者’的逃窜也可能引来它们背后的存在。”

厉霆渊点了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让他额头沁出冷汗。“勘探站……必须去。我的伤……拖不下去了。”他尝试动了动左腿，剧痛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伤口感染带来的低烧似乎又有些复燃的迹象。

沈厌看着他那辆从泥沙里挖出来的、锈迹斑斑的自行车，眉头紧锁。以厉霆渊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骑行，甚至连坐稳都成问题。

她沉默地吃着浆果，补充着微不足道的体力，大脑飞速运转。必须想办法制造一个能让厉霆渊相对舒适、并且能由她来牵引或推动的运输工具。

她的目光扫过洞内的杂物，最终落在那两只“掘墓者”的尸体上。这些怪物的角质层坚硬无比，骨骼粗大，或许……可以利用。

“等我一下。”沈厌对厉霆渊说了一句，然后强撑着站起身，走到一具“掘墓者”的尸体旁。

她伸出覆盖着微弱乳白光晕的手——这次并非为了攻击，而是尝试进行“精细拆解”。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手术刀，沿着角质层连接的缝隙缓缓切入。得益于对共鸣频率更精妙的掌控，这一次的切割远比昨晚战斗时更加省力且精准。

她小心翼翼地剥下了几块相对平整、弧度合适的巨大角质甲片，又拆解下几根粗壮而坚韧的腿骨和肋骨。这个过程同样消耗精神力，但比起战斗，显得“温和”了许多。

接着，她开始改造那辆自行车。她卸下了早已腐烂的车胎和前轮，只保留坚固的车架、链条传动系统和还算完好的后轮。然后，她利用找到的坚韧藤蔓和从“掘墓者”身上剥离的筋腱（经过简单处理），将那些巨大的角质甲片牢牢固定在车架两侧和后部，形成了一个简陋的、带有一定防护性的“拖斗”。又将几根坚硬的骨骼加固在关键承重部位。

最后，她用剩余的角质甲片和骨骼，制作了一个简单的拉杆，连接在自行车的前叉部位。

当这个造型怪异、散发着淡淡腥臭的“人力拖车”完成时，厉霆渊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叹。这玩意儿看起来粗糙不堪，但结合了自行车轮子的机动性和“掘墓者”材料的防护性，无疑是当前条件下最优的解决方案。

“扶我上去。”厉霆渊没有废话。

沈厌费力地搀扶着他，将他近乎瘫痪的身体挪进那个简陋的“拖斗”里。厉霆渊蜷缩在里面，空间狭小，姿势别扭，但至少避免了行走带来的剧痛和体力消耗。

沈厌深吸一口气，握住了拉杆。车身沉重，加上厉霆渊的体重，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微微一沉。但她咬紧牙关，调动起恢复不多的体力，缓缓将拖车拉出了凹洞。

阳光刺眼，荒芜的大地在眼前延伸。昨夜战斗的痕迹向外蔓延，可以看到“掘墓者”逃离时凌乱的脚印和滴落的污血。

沈厌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沉重的拖车，开始向东行进。车轮在砂石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后背，伤口在牵拉下隐隐作痛，精神力的空虚感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她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