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沉默交锋与纽扣低鸣（1/2）

观察者基地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苍白的光线，将脚步声吸收得干干净净，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沈厌跟在白鸦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那挺直的灰色背影上，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厉霆渊还活着，而且似乎行动自由。这个发现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是如何从“收割者”的围剿中脱身的？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合作，是囚禁，还是某种更复杂的交易？他与“观察者”到底是什么关系？最关键的是，他是否向“观察者”透露了关于她异能的全部信息？

无数疑问翻涌，但她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多年的末世挣扎早已教会她将情绪深埋心底。

白鸦在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金属门前停下。门无声滑开，里面是一间陈设简洁到近乎冰冷的房间——一张金属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与其说是会议室，不如说是审讯室。

“请坐。”白鸦率先在桌子一侧坐下，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沈厌在对面坐下，双手自然地放在桌面上，目光坦然地看着白鸦。她知道，这场谈话将决定她接下来在基地的处境，甚至生死。

“沈厌小姐，”白鸦开门见山，声音依旧平稳，“我们长话短说。你的身份，‘钥匙’的特性，以及它与‘蜂巢’失控的关联，我们已有基本判断。请你来，并非为了加害，而是合作。”

“合作？”沈厌微微挑眉，“以这种……被软禁的方式？”

“必要的谨慎。”白鸦不为所动，“‘钥匙’的能量波动对于变异体和‘收割者’而言，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基地的屏蔽场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保护我们自己。至于行动限制，在确认某些事项之前，是标准流程。”

“需要确认什么？”

“你的可控性，以及你对自身能力的认知程度。”白鸦的目光锐利起来，“据我们观察，以及从厉霆渊少校提供的信息来看，你似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主动运用‘钥匙’的能量，而不仅仅是作为一个被动的信号源。”

厉霆渊少校？他果然有军方背景！而且，他确实提供了关于她的信息！沈厌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厉霆渊？他还活着？他说了什么？”

白鸦没有直接回答关于厉霆渊的问题，而是继续自己的节奏：“他证实了你具备非凡的生存能力和战斗直觉，这与你表面上的经历不符。更重要的是，在信号站的遭遇战中，监测到异常的空间扰动，与你当时的位置吻合。你能解释吗？”

来了！核心的试探！沈厌大脑飞速思考。完全否认是下策，对方显然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但全盘托出更是自寻死路。她需要给出一个半真半假、符合逻辑的解释。

“我不明白什么是空间扰动。”沈厌选择否认核心，但承认异常，“当时情况危急，我只想活下去。可能……是极度恐惧下爆发的潜能？我父亲以前提过，人体在极限状态下可能会激发未知能力。”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父亲，既是解释，也是试探。

白鸦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看不出是否相信这个说辞。“沈知远博士……他是这方面的先驱。他的理论很大胆，可惜……”他顿了顿，跳过了这个话题，“那么，你对‘钥匙’的能量，是否有更清晰的感知？比如，能否主动引导它？”

沈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然后缓缓说道：“有时候……受伤或者特别累的时候，会感觉有一股凉丝丝的东西在身体里流动，能让伤口好得快一点。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们说的能量。”她承认了“空间回响”的部分效果，但将其模糊化、本能化，隐藏了主动操控的可能性。

白鸦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兴趣。“自愈倾向……很有趣的现象。这或许代表了‘钥匙’能量具有生命亲和性的一面，与‘收割者’追求的纯粹毁灭性能量截然不同。”他像是在对沈厌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谈话，变成了一场无声的智力角逐。白鸦的问题环环相扣，试图从各个角度剖析沈厌的认知和能力底线。而沈厌则谨慎地划出界限，只透露一些无关痛痒或半真半假的信息，同时不断将话题引向父亲的研究和“观察者”的目的，试图反客为主，套取情报。

白鸦显然是个中高手，回答滴水不漏，关于组织的核心机密和厉霆渊的具体情况，一概以“权限不足”或“时机未到”搪塞过去。

谈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气氛始终维持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紧绷的状态。

最后，白鸦似乎暂时达到了目的（或者说，确认了沈厌的难缠），他站起身：“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沈厌小姐，请你安心在房间休息。基地会为你提供必要的治疗和保障。关于合作的具体细节，我们后续再谈。”

依旧是软禁。沈厌心中冷笑，但面上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