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归途暗礁与废土疑云（2/2）

沈厌感受着胸口的“星辉符石”，它在这里散发出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丝，仿佛这片土地本身的“秩序”正在被某种东西侵蚀、压制。

“先找个地方建立临时据点，收集情报。”白鸦做出决定，“墨鸦，寻找制高点，建立观测点。厉霆渊，负责外围警戒。沈厌，林枫，还有巴顿船长，我们向内陆方向小心探索一段，看看能否找到活口，或者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选择了一栋半塌的、原本似乎是海滨旅馆的混凝土建筑作为临时落脚点。墨鸦迅速爬上最高处，架设起伪装好的观测设备。厉霆渊则在周围布设了简易的震动感应器和陷阱。

沈厌、林枫、白鸦以及巴顿和他的两名战士，组成侦察小队，沿着一条被废弃车辆堵塞的公路，小心翼翼地向着内陆方向摸去。

越往内陆走，那种诡异的寂静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惧感就越是明显。废墟中偶尔能看到散落的个人物品，打翻的容器，甚至一些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都显示这里不久前曾发生过混乱。

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林枫突然停下脚步，猛地看向右侧一条堆满瓦砾的小巷深处。

“那里……有微弱的生命反应，而且……有一种熟悉的……‘观察者’内部使用的加密通讯器的能量残留！”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众人精神一振！难道是失散的“观察者”同伴？

他们立刻改变方向，悄无声息地潜入小巷。在巷子尽头一个被倒塌的广告牌半掩的地下室入口处，他们找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用特殊手法伪装的通风口。

白鸦上前，用一种特定的节奏轻轻敲击了几下通风口的金属栅栏。

里面沉寂了片刻，随后，栅栏被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一双充满了警惕与疲惫的眼睛，在黑暗中打量着他们。

当那双眼睛看到白鸦时，猛地瞪大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又迅速被更深的恐惧所覆盖。

一个沙哑、颤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白……白鸦长官？是您吗？您……您怎么回来了？快……快进来！外面……不能待了！”

“‘夜枭’……发生了什么事？”白鸦认出了对方，是“观察者”在东部沿海区域的一名资深情报员，代号“夜枭”。

“夜枭”将他们迅速拉进地下室，重新封好入口。昏暗的应急灯光下，映照出他苍白而惊恐的脸。

“完了……全乱了……”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收割者’像疯了一样……不只是清剿，他们在……在‘播种’！还有……还有那些‘影子’！它们无处不在！看到它们的人……都疯了！或者……消失了！”

“播种？影子？”沈厌心中一沉，“说清楚点！”

“夜枭”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却依旧充满了恐惧：

“‘收割者’……他们驱赶幸存者，强迫他们进入废墟深处的几个特定区域……然后，那里会亮起一种诡异的紫光……进去的人，就再也没出来……我们的人冒险侦察过，只看到……看到那些区域长出了某种……像是黑色水晶簇一样的东西！”

黑色水晶簇？！众人心中剧震！这描述，与“万识之渊”的侵蚀特征何其相似！

“那‘影子’呢？”林枫追问。

“‘影子’……”夜枭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有时候像人，有时候像怪物，有时候……干脆就是一团扭曲的光影！它们能在墙壁里穿行，能融入阴影……它们不直接杀人，但它们会……低语！听到低语的人，会变得狂躁，攻击身边的人，或者……呆呆地走向废墟深处，走向那些黑色水晶簇……就像……就像被召唤一样！”

低语！召唤！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万识之渊”！它不仅没有被星核击退，反而似乎……趁着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将它的触须，更加深入地渗透进了这片饱经摧残的废土！

“‘鼹鼠’联络点还在吗？”白鸦急问。

“不知道……”夜枭绝望地摇头，“通讯完全中断了。最后传来的消息是……‘鼹鼠’报告发现了‘收割者’与‘影子’合作的迹象，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地下室陷入一片死寂。

他们回来了，但面对的，是一个比离开时更加黑暗、更加绝望的废墟。猎人与猎物的角色仿佛已经模糊，一张由“议会”的疯狂与“万识之渊”的诡异共同编织的巨网，似乎已经笼罩了整个旧都城。

林枫感受着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注视感和诱惑性的低语余韵，又想起“夜枭”描述的黑色水晶簇和扭曲影子，缓缓握紧了拳头。

看来，他们与那个“深渊”的战争，从他们踏上这片海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提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