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低语的回响与不眠之城（1/2）

档案馆外的骚动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去后，水面下涌动的暗流却更加汹涌。沈厌快步穿行在街道上，午后的阳光变得有些刺眼，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股从心底渗出的寒意。

那份《普罗米修斯计划》报告中的只言片语，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回荡：“能量逸散”、“次声波辐射”、“攻击性增强”……这些冰冷的技术词汇，与她前世经历的丧尸狂潮、人性沦丧的景象重叠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因果链条。

一个失败的、可能泄露了危险能量的实验项目……会是末世的起点吗？厉霆渊在这个链条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知情者？参与者？还是……试图弥补或阻止的人？

疑问如同荆棘，缠绕着她的思绪。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刘科长那审视的目光和档案馆突如其来的骚动，都表明她触摸到的秘密带着危险。必须更加谨慎。

她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绕道去了几个大型超市和农贸市场。表面的理由是采购日常用品，实则是为了近距离观察这座城市的“体温”。

景象让她心惊。

超市里，瓶装水、方便面、压缩饼干的货架前，聚集的人明显增多。虽然还未到抢购的程度，但人们脸上的表情少了平日的悠闲，多了几分急切和审视。收银台排起了长队，偶尔会听到因为插队或货物所剩无几而引发的短暂口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焦躁。

农贸市场更是如此。新鲜的蔬菜肉类价格似乎有了小幅度的隐性上涨，摊主的叫卖声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看到两个家庭主妇为了最后一捆品相较好的青菜几乎吵起来，周围人劝架的声音也充满了火气。

“怎么回事啊最近？感觉大家都火气这么大？”沈厌故意在一个看起来面善的水果摊大妈那里买苹果时，状似无意地闲聊。

大妈一边称重，一边压低声音抱怨：“可不是嘛！邪门了！我家那口子，平时脾气挺好的，这两天一点就着。楼上邻居家的狗，以前乖得很，昨晚叫了一宿，吵得人睡不着。听说好几家医院晚上都不太平静，发烧胡闹的人多了去了……唉，这世道，感觉要出啥事似的。”

大妈的随口抱怨，印证了沈厌的观察。病毒的隐性传播正在加剧，它首先影响的是人们的神经系统，放大负面情绪，降低理智的阈值。现在的城市，就像一座即将达到沸点的高压锅，表面维持着秩序，内里却已躁动不安。

回到宿舍，天色已晚。沈厌反锁房门，拉紧窗帘，将外界的不安暂时隔绝。她打开电脑，却没有再冒险去深挖“普罗米修斯计划”，而是开始整理和更新她的生存数据库。

她将近期观察到的城市异常现象、物价波动、人际冲突案例等，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试图找出规律和传播速度。同时，她再次审视自己的物资清单和行动计划。

食物、水、药品、燃料、武器……核心物资基本充足。

四个应急补给点已初步建立。

越野车已备好，完成基础改装。

格斗与体能在稳步提升，异能意外进化。

硬件准备似乎已接近完成。但软件方面呢？信息、心态、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

她想起前世末世初期，信息断绝带来的巨大恐慌和盲目性。这一世，她必须想办法维持一定程度的信息渠道。

她拿出之前囤积的几台大功率对讲机，调校到几个预设的紧急频道。这些频道在末世初期可能还能接收到一些零星的官方信息或幸存者的呼叫。她又检查了太阳能充电板和大量备用电池的状况。

接着，她开始绘制 mental map（心智地图），不仅仅是城市的地理轮廓，还包括各种可能的逃生路线、危险区域（如人口密集的商圈、交通枢纽）、潜在资源点（如加油站、五金店、书店），以及她设立的四个补给点的精确位置和进入方式。这张地图必须烂熟于心，因为末世降临后，gps和网络都将成为过去式。

做完这些，夜已深。城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彻底安静下来。远处偶尔会传来模糊的汽车警报声、短暂的争吵声，甚至是一两声意义不明的尖叫，很快又被夜的寂静吞没。这种不寻常的“夜籁”，像细小的针尖，刺激着沈厌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