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意识壁垒与规则重构（2/2）

她踉跄着走到林枫身边，再次将手按向他心脏位置的烙印。但这一次，她的指尖萦绕的，不再是试图屏蔽或安抚的力量，而是那缕融合了星舰数据库中新知识的、更加凝练、更加复杂的灰质光辉——代表着“基石协议”真正力量的“规则重构之力”！

“林枫！听着！”沈厌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直抵灵魂的穿透力，“排斥它！用你所有的意志，排斥那冰冷的程序！回想你是谁！回想老师！回想一切属于‘林枫’的记忆和情感！”

她的力量，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和最强效的粘合剂，再次探入那狂暴的烙印深处。但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堵塞，而是……“剥离”与“覆盖”！

她要以自身对“秩序”的理解为蓝本，以星舰数据库中的技术为参照，强行将“议会”预设的那套充满扭曲和毁灭的逻辑从烙印中“剥离”出来，然后用真正契合“基石协议”精神的、共生与协调的“新协议”，覆盖上去！

这是一个更加凶险的过程，如同在引爆的炸弹旁边进行芯片级的改写！不仅需要沈厌对力量极致的控制，更需要林枫自身意识的全力配合与抗争！他必须主动地、从灵魂深处去排斥那已经成为他一部分的“监视协议”和“最终指令”！

“啊——！！！”林枫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咆哮，身体剧烈抽搐，眼白上翻，只剩下混乱的血色与暗蓝交织。在他的意识深处，正在进行着一场远比外部更加惨烈的战争！冰冷的数据流如同亿万根钢针，试图将他残存的意识彻底撕碎、同化；而属于“林枫”的记忆碎片——实验室的灯光、沈知远温和的教诲、对未知的好奇、对沈厌那份隐晦的愧疚与守护……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燃烧着，对抗着那无尽的黑暗。

“坚持住！”沈厌的嘴角不断溢血，维持这种级别的规则干涉对她同样是巨大的折磨，但她眼神无比坚定，灰质的光辉死死抵住烙印的反扑，一点点地，如同雕刻般，将那些代表着“议会”控制的、冰冷的逻辑节点逐一找出、隔离、并试图用充满生机的秩序之力去覆盖、转化！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从正在缓缓关闭的巨型闸门外传来！伴随着能量武器轰击的爆鸣！闸门剧烈震动，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变形！

“肃清者正在强行破门！”墨鸦冷静地汇报，手中的武器已然对准了闸门方向，“他们动用了重武器！闸门撑不了多久！”

外部的压力，再次迫近！

内忧未平，外患已至！

沈厌猛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不断震动的闸门，又低头看向在痛苦深渊中挣扎的林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白鸦！墨鸦！守住门口！无论如何，再给我五分钟！”她嘶声喊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随即，她不再分心，将全部的精神、全部的力量，甚至将刚刚从星舰数据库中领悟到的、一些关于强行稳定局部规则的手段，也一并灌注到了对林枫烙印的“重构”之中！

灰质的光芒大盛，彻底将林枫包裹！他身体的抽搐达到了，然后猛地一僵！

在那意识的最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仿佛有什么东西……重新连接了起来。

他心脏位置那狂乱闪烁的、血色的光芒，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骤然熄灭！只剩下那暗蓝色的烙印本体，但其上的光芒，不再冰冷死寂，而是变成了一种……深邃的、仿佛雨过天晴后的夜空般的、稳定的暗蓝色。

林枫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瘫倒在地，陷入了深度的、仿佛耗尽了所有生命力的昏迷。但他脸上的痛苦扭曲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婴儿般的、毫无防备的平静。

沈厌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一软，向后倒去，被一直紧张关注着她的厉霆渊紧紧抱住。

也就在这一刻——

“轰隆！！！”

巨大的闸门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被彻底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浓烟与火光中，数名全身黑色动力装甲、如同死神般的“肃清者”士兵，端着能量步枪，冲了进来！

然而，当他们踏入星舰内部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预想中的抵抗，没有混乱的战斗。

只有一片诡异的宁静。

以及，那悬浮在星舰中央能量网络之下、刚刚完成了某种神秘“协议”的、昏迷的两人。

还有，那艘仿佛从亘古沉睡中微微苏醒了一瞬的、巨大的远古星舰残骸，其内部幽深的通道中，似乎有更多的灯光，正一层层地、无声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