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给老婆熬汤(1/2)

日落西山,巨大的火轮缓缓沉入远山的怀抱,将天边绵软的云霞灼烧成一片绚烂夺目的锦缎,金红、橙紫、玫粉交织流淌,瑰丽得令人屏息。这辉煌的光辉尽情倾泻在蜿蜒的月亮河上,将平静的河面染成了不断变幻色彩的、流动的华丽绸缎。周振华提着那个沉甸甸、内涵非凡的竹篮,带着虽然经历搏杀与生食却依旧威风凛凛、只是眉宇间透着一丝饱餐后慵懒满足的大黄,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炊烟袅袅、飘散着家常饭菜诱人香气的“周小庄”小院。

院子里,高红梅正系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在灶台边忙碌着。锅里炒着青菜,发出“滋啦”的悦耳声响。见他们回来,她笑着回头,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回来啦?今天蘑菇采得咋样?看你这篮子还挺沉……咦?”她话说到一半,眼尖地发现了异常,眉头微蹙,“大黄这是咋了?嘴边上咋好像沾了点红乎乎的东西?毛也乱糟糟的……又跟村里谁家的狗打架了?”她放下锅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关切地走过来。

周振华将竹篮小心地放在厨房门口一张干净的榆木案板上,笑了笑,语气轻松:“没事,没打架。上山碰上条不开眼的‘烂草麻’想偷袭,让大黄当场拿下,顺便当零嘴辣条给加餐了。”

“烂草麻?!”高红梅吓了一跳,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忙不迭地走过来,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周振华,又伸手去扒拉大黄的嘴巴,检查它的身上,“毒蛇啊!你们没被咬着吧?伤着哪儿没有?你这人,怎么说得这么轻巧!”她脸上写满了后怕和担忧。

“真没事,你看,好着呢。”周振华摊开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又拍了拍大黄结实的后背,“大黄机灵着呢,那蛇没挨着咱们。”大黄也配合地昂起头,蹭着女主人的手,发出呜呜的撒娇声,表示自己毫发无伤。

安抚下高红梅的情绪,周振华脸上才露出一丝神秘而略带得意的笑容,他压低声音,像是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红梅,别担心那个了。今天咱们可是撞上大运了,天大的运道。你看这个——”

他示意高红梅靠近,然后极其小心地、一层层拨开竹篮上层那些常见的、灰扑扑的灰蘑和草菇,如同揭开宝藏的幕布,露出了最底层被柔软青苔细心包裹着的、那十几朵温润洁白、宛如仙品的玉髓菇。

当那几朵仿佛不属于凡尘、散发着奇异冷冽幽香的玉髓菇彻底呈现在高红梅眼前时,她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这……这是啥蘑菇?老天爷……这长得可真俊!跟……跟用最好的羊脂白玉精心雕出来的似的!这香味……也忒独特了!闻着就让人脑子一清!”她甚至不敢伸手去碰,仿佛怕碰坏了这精妙的艺术品。

周振华脸上带着一种难得的、如同孩子献宝般的得意神情。他将之前在山林中对大黄说的那番关于玉髓菇的来历、如何罕见、对生长环境要求如何苛刻、以及传说中的神奇功效,又更加详细、更具条理地对高红梅娓娓道来。他从那位避世的老采药人,讲到千年古木的共生,讲到地脉灵气,讲到“山菌之王”的美誉和其温养身心、明目清神、甚至延年益寿的传奇功效。

高红梅听得一愣一愣的,目光在篮中那宛如玉雕的蘑菇和丈夫认真而笃定的脸庞之间来回移动,只觉得像是在听一个遥远而神奇的神话故事。她喃喃道:“我的天爷……只能在千年老树底下才长?比百年老山参还补?这……这得值多大价钱啊?你就……就这么采回来了?这要是拿到城里,得换回多少……”她下意识地开始盘算其价值,被这突如其来的珍贵发现冲击得有些发懵。

“钱不钱的,最不重要。”周振华语气淡然却异常坚定地打断她,眼神沉静而温暖,“红梅,再值钱的东西,它归根到底也是天地所长,是给人吃、给人用的死物。你这段时间忙里忙外,操心‘周小庄’,照顾家里,脸盘都没以前红润有光了,夜里有时还听你翻身叹气。正好,这玉髓菇性极温平,最是补益元气、调和气血,正对你的身子骨。没什么比这个更合适了。”

高红梅听着丈夫这番话,心里顿时像被灌下了一大碗温热的、浓稠的蜂蜜水,又甜又暖,直烫贴到四肢百骸,鼻尖一酸,眼眶都有些发热发胀。她嗔怪地瞪了周振华一眼,声音却软了下来:“你这人……真是……这么金贵、听都没听过的好东西,给我吃了不是白白浪费了……我身子好着呢,哪用得着这个……”

“给你吃,怎么叫浪费?”周振华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一家之主的决断,“啥叫好东西?用在自家人身上,用在刀刃上,那才叫不浪费,那才叫物尽其用!别啰嗦了,听我的,今晚就给你炖上,好好补一补。”

说着,他便不容分说地亲自动手起来。他不让高红梅插手,只让她在旁边看着,或是去摆弄其他已经快好的饭菜,仿佛烹制这玉髓菇是一件必须由他亲自完成的、庄重的事情。

他先是取出一只专门用来炖煮珍贵汤品的、有些年头的粗陶小罐,罐体深沉,蕴含着岁月的温润。他用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冽甘甜的活水,将陶罐里里外外反复刷洗了三遍,不留一丝油腥杂味。然后,他极其小心地用一把特制的小软毛刷,如同工匠对待玉器,极其轻柔地拂去最大那朵玉髓菇菌盖和菌柄上可能存在的、极其细微的尘土和杂质,甚至不舍得用流水冲洗,生怕损失了其宝贵的香气和成分。

接着,他走到院角鸡圈,目光扫视,精准地挑中了一只今年已经不下蛋、但体型丰腴、精神依旧健旺的老母鸡——这种鸡平时散养,吃的是谷物、草籽和虫子,肉质紧实,皮下脂肪丰富,炖出的汤最是醇厚鲜美。他手脚利落地处理干净,却只取了最精华的两块鸡胸肉和一小段富含骨髓的鸡骨架,其余部分暂且收起。将鸡肉焯水,逼出血沫和杂质,捞出后用温水冲洗干净,确保汤色清澈。

然后,他再次去后院那口深不见底的老井,打来一小桶冰冽沁人、带着天然甜味的井水,缓缓注入陶罐之中,水量控制得极好,刚好没过食材,不多不少。他只放入两片去了皮的老姜(取其温性而去其辛燥),一小撮自家晒制的、颗粒均匀的海盐,其他任何香料、调料,诸如葱、蒜、花椒、大料等,一概不放,生怕任何一丝外来的味道干扰、掩盖了玉髓菇本身那极致纯净的鲜美和传说中的药效。

最后,他才将那朵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的、处理好的玉髓菇,轻轻放入澄澈的井水中。那白嫩的菌菇在水中微微晃动,缓缓沉底,犹如一方无暇的美玉沉入澄澈见底的山泉,姿态优雅而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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