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失态（1/2）

奥托看着乐识珞现在的样子，碧绿的眼眸中那抹玩味的光芒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幽邃。

他轻轻将茶杯放回石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随即，脸上缓缓绽开一个与此刻凝重气氛有些违和、却格外真挚……或者说，真挚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呵呵呵……”他低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在乐识珞和紧张地抱着乐识珞手臂的琪亚娜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乐识珞苍白的脸上。

“对了，我亲爱的乐识珞小朋友，”奥托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赞赏的温和，“我必须说……我确实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他身体微微前倾，指尖轻轻点着桌面，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眸牢牢锁住乐识珞。

“在经历了如此……‘生动’且‘私人’的警告之后，在对我一贯的立场心知肚明的前提下，你选择在第一时间，带着你最重要的伴侣，来到我这里，将这一切和盘托出……”

奥托的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语气中的“诚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份‘信任’，真是令人动容。看来，我们在之前的‘合作’中，确实建立起了一定的……‘默契’与‘基础’。”

琪亚娜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小脸上写满了“这老混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下意识地把乐识珞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

乐识珞没有理会奥托话语中那些华丽的修饰和潜在的讽刺，他只是紧紧盯着奥托的眼睛，沉声问道。

“所以，奥托主教，你的‘判断’是什么？关于rosh，关于那个‘未来’。”

奥托优雅地向后靠回椅背，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恢复了那副运筹帷幄的姿态，但语气却带上了一丝罕见的……郑重？

“这些嘛，我也不好说，但是现在……”

“为了回报这份难得的‘信任’，我自然应当展现出相应的‘诚意’。”

他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首先，关于我刚才的推测，我会动用天命所有的情报网络和古籍库，进一步验证‘平行世界观测者’以及那种‘极端新生方式’假说的可能性。有任何进展，我会第一时间与你们共享。”

“其次，”他目光扫过两人。

“在合理的范围内，你们若有什么具体的需求——无论是情报、资源，还是某些‘特殊’的协助，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

他特意强调了“合理”和“特殊”，界限模糊，保留了大量操作空间，但这已经是奥托所能给出的、近乎直白的支持承诺了。

乐识珞瞳孔微缩，奥托如此“爽快”的态度，反而让他心中的警惕又提高了几分。但他没有表露，只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有需要时，我会开口。”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又进行了一番密谈。乐识珞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意识空间中关于rosh和那个“未来”的更多细节，省略了部分过于残酷和涉及琪亚娜异变的画面，但重点强调了其“必然性”和巨大的威胁。

奥托则如同最耐心的听众兼分析师，不时提出几个关键问题，引导乐识珞回忆可能被忽略的线索，同时也看似无意地透露了一些天命档案中关于“世界线扰动”、“高维信息投射”的零星记载，半真半假，既提供了信息，又保持了神秘感。

琪亚娜大部分时间都紧紧挨着乐识珞，警惕地瞪着奥托，偶尔在听到某些可怕描述时身体微颤，但始终没有打断，只是用行动默默支持着乐识珞。

良久，模拟的天穹已微微泛白，庭院中的石灯笼光芒变得黯淡。

该说的似乎都已说完，再待下去也无更多意义。乐识珞拉着琪亚娜站起身。

“奥托主教，多谢你的……‘坦诚’与‘承诺’。”乐识珞的语气依旧保持着距离感，“我们告辞了。”

奥托微笑着起身相送，姿态无可挑剔：“随时欢迎。记住我的承诺。”

看着乐识珞和琪亚娜的身影消失在庭院蜿蜒小径的尽头，奥托脸上那完美无瑕的、温和的笑容，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缓缓坐回石凳上。

清晨的微光透过竹叶缝隙，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