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柱子活了(1/2)
山神庙前的空地,瞬间被血腥和杀机填满!
林红缨那挟着风雷之势、悍然砸碎敌人头颅的一棍,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点燃了战局!粘稠的脑浆和鲜血在昏暗中迸溅,浓烈的腥气混合着庙宇的腐朽霉味,令人作呕。
“杀了她!”仅剩的两个黑衣人目眦欲裂,同伴的惨死非但没有让他们退缩,反而激起了凶性!两柄钢刀如同毒蛇出洞,一左一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林红缨!一刀斩颈,一刀削腿!配合默契,狠辣刁钻!
林红缨一击得手,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左臂的剧痛和麻痹如同跗骨之蛆,严重影响着她的速度和力量!面对这左右夹击的致命杀招,她眼中厉色一闪,竟是不闪不避!身体猛地向下一沉,重心压到极致,左手铜棍如同毒龙摆尾,带着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不去格挡,反而直捣黄龙,棍尖直刺左侧敌人心窝!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疯子!”左侧杀手被她这不要命的打法惊得头皮发麻!他可不想跟这废了一只手还如此凶悍的女人同归于尽!刀势下意识地一缓,身体本能地向后急撤!
就是这一缓!
“噗嗤!”
林红缨的棍尖虽未刺中心窝,却狠狠扎进了他匆忙格挡的右臂!骨裂声清晰可闻!杀手惨嚎着踉跄后退!
但右侧杀手的钢刀已然劈到!刀锋森寒,距离林红缨的左腿膝弯不足半尺!
“三太太!”阿猛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手中钢刀脱手飞出,如同流星赶月,狠狠砸向右侧杀手的后背!围魏救赵!
那杀手听到脑后恶风不善,若不回防,必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劈成两半!他只能极其不甘地放弃斩腿,反手挥刀格挡!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阿猛的钢刀被磕飞,但那杀手也被震得手臂发麻,气血翻涌!
电光火石间,林红缨争取到了一线生机!她强忍左臂的剧痛和麻痹,左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如同被弹弓射出,险之又险地从两柄钢刀的夹缝中窜了出去!动作虽因伤痛而微显滞涩,却依旧快得惊人!
“放箭!”阿猛趁机厉吼!
“咻咻咻——!”
早已蓄势待发的弩箭再次激射而出!如同索命的毒蜂,笼罩向那两个惊魂未定的杀手!
“噗噗!”
两声闷响!一个杀手大腿被洞穿,惨叫着扑倒在地!另一个肩胛中箭,动作瞬间变形!
“杀!”阿猛和护院们如同猛虎下山,挥舞着钢刀扑了上去!痛打落水狗!
林红缨却没有加入战团。她拄着铜棍,剧烈地喘息着,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淌下,混着雨水,流进眼中,带来一阵刺痛。左臂的乌黑冰纹在剧烈的搏杀后,仿佛又蔓延了一丝,钻心的剧痛和麻痹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死死锁定了那破败山神庙黑洞洞的庙门!阴三娘!那毒妇一定在里面!柱子唯一的希望!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要撕裂身体的剧痛!用那只完好的左手,再次紧紧握住了冰冷沉重的铜棍!一股更加惨烈、更加决绝的杀气,如同实质般从她瘦削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阴三娘!滚出来受死!”林红缨的嘶吼如同受伤母狼的咆哮,带着滔天的恨意和不顾一切的疯狂,狠狠撞进庙宇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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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工坊。
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王大柱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狼藉的工坊里疯狂地翻找、整理。他脸上沾满了木屑和油污,眼睛布满血丝,动作粗暴而急切。散落一地的齿轮、连杆、图纸,被他粗暴地归拢、分类,仿佛只有这种近乎自虐的忙碌,才能暂时麻痹心头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和无力感。
“图纸…图纸不能乱!这是命根子!”王大柱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将一张被泥水浸湿了边缘、画着复杂传动结构的设计图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唯一还算干净的台面上,用袖子拼命擦拭着水渍。他的手在抖,心更在抖。三天…只有三天…柱子那张灰败的脸,林红缨左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乌黑冰纹,如同噩梦般在他眼前交替闪现。
“少爷…您…您歇会儿吧…”福伯端着一碗热茶,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看着王大柱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又担忧,“大太太和阿猛他们…一定能找到解药的…”
“歇?怎么歇?!”王大柱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福伯,声音嘶哑,“柱子等着救命!三娘子胳膊都快保不住了!就因为我…因为我这堆破木头铁块!”他指着被劈砍得伤痕累累的织机骨架,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自责和无处发泄的狂躁,“阴三娘那毒妇!老子…老子…”
他“老子”了半天,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股巨大的憋屈感几乎让他窒息。他颓然低下头,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肩膀微微颤抖。
福伯看着自家少爷这副模样,心里也难受得紧,只能默默放下茶碗,陪着一起整理散落的零件。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满脸惊恐,声音都变了调:“少爷!福管家!不好了!柱子哥…柱子哥他…他吐血了!王郎中说…说快…快不行了!”
轰!
王大柱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短暂的死寂后,他像疯了一样冲出工坊,朝着柱子所在的偏厢房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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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厢房里。
气氛压抑绝望到了极点。
柱子仰躺在炕上,脸色灰败如土,嘴唇乌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仿佛下一秒就要断绝。他的嘴角、枕边,全是暗红发黑的血渍!胸口膻中穴附近,那团不祥的青黑色如同活物般疯狂地蠕动、扩散!皮肤紧绷发亮,甚至能看到下面血管如同黑色蚯蚓般虬结凸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令人心悸的甜腥气。
王郎中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他正用银针疯狂地刺着柱子心口周围的几处大穴,试图封住毒气蔓延,但效果微乎其微。银针刺入,柱子身体便剧烈抽搐一下,吐出更多的黑血。
“不行了…毒气反噬…攻心了…”王郎中声音发颤,带着绝望,“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王大柱冲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僵在原地,浑身冰冷。柱子…那个从小一起长大、为他挡针、忠心耿耿的兄弟…真的要没了?
“柱子!柱子你撑住啊!”王大柱扑到炕边,抓住柱子冰凉僵硬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解药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你听见没有!”
柱子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喊,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更多的黑血涌了出来,眼神涣散,瞳孔已经开始放大…
“柱子——!”王大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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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内。
黑暗浓稠,腐朽的霉味和浓重的血腥气令人窒息。残破的神像在阴影里投下狰狞的轮廓。
林红缨拄着铜棍,如同从血池里爬出的修罗,一步步踏进庙门。冰冷的雨水顺着她湿透的鬓发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左臂的衣袖下,乌黑的冰纹如同毒藤般向上蔓延,剧痛和麻痹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意志,让她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她的眼神,却比庙外的寒雨更冷,更锐利!如同两把烧红的刀子,穿透黑暗,死死钉在庙内深处、神龛旁那个蜷缩的佝偻黑影上!
“咯咯咯…”阴三娘那如同夜枭般刺耳的怪笑声在黑暗中响起,充满了怨毒和一丝穷途末路的疯狂,“苏静蓉的走狗…还没死透?命真硬啊…可惜…你那兄弟…怕是已经断气了吧?咯咯咯…”
林红缨瞳孔猛地收缩!柱子!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但随即,一股更加狂暴的怒火和杀意如同火山般喷发!
“解药!”林红缨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刻骨的杀机,“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解药?”阴三娘幽绿的鬼眼在黑暗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想要?拿苏静蓉那个贱人的命来换!或者…拿你自己的命来填!”她枯瘦的手猛地一扬!
“嗤嗤嗤——!”
数道幽蓝寒芒如同毒蜂出巢,瞬间射向林红缨面门!角度刁钻,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林红缨眼中厉色爆闪!不退反进!她竟将手中铜棍猛地往地上一拄,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迎着毒针合身猛撞过去!同时左手铜棍化作一片模糊的棍影,护住头脸要害!
“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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