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有客到（1/2）

周婉娘的到来，如同给王家这艘在京城航行的大船，装上了一个稳定而高效的舵。她并未急于休息，抵达新宅的第二天，便雷厉风行地开始了整顿。

清晨，用过早饭后，周婉娘便将府中所有下人，包括原本货栈跟来的、新聘的护院、以及她带来的管事妈妈和丫鬟，全部召集到前院。王大柱特意没有出面，将舞台完全交给了她。

周婉娘站在廊下台阶上，依旧是那身素净利落的打扮，目光平静地扫过院中数十号人。她没有高声厉喝，声音也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从今日起，此处便是京城王家的宅邸。我姓周，是当家主母。”她开门见山，语气平稳，“既然进了王家的门，就要守王家的规矩。忠心、勤勉、守口如瓶，这是最基本的。做得好，王家不会亏待你们，月钱、赏赐都不会少。若有那吃里扒外、偷奸耍滑、或是管不住自己嘴的……”

她顿了顿，目光陡然锐利了几分，如同实质般扫过几个眼神有些游移的新人，“无论是谁，无论背后有谁，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都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下人们齐声应道，声音比刚才整齐洪亮了许多，显然被这位新主母的气势所慑。

周婉娘微微颔首，随即开始分派任务，划定职责。她对人事管理显然极有经验，三言两语便将内外院的职责划分得清清楚楚，谁负责采买，谁负责门房，谁负责厨房，谁负责洒扫，井井有条。原有的下人和新来的下人被打散混编，互相监督。护院的巡逻班次和区域也重新做了调整，更加严密。

整个过程高效迅速，不过半个时辰，一切便已安排妥当，下人们各自领命散去，脸上少了之前的散漫，多了几分谨慎和认真。

王大柱在书房隔着窗户看着，心中暗赞。周婉娘这番立威和整顿，分寸拿捏得极好，既树立了权威，又安排了实务，比他亲自出面效果要好得多。

处理完家务，周婉娘才来到书房与王大柱商议正事。

“相公，宅内之事我已初步理顺，往后按章程行事即可。”周婉娘坐下，接过丫鬟奉上的茶，轻轻吹了吹，“如今最要紧的，是京城的生意。你将目前的状况与我细细说说。”

王大柱便将工坊的规模、产量、主要产品（帆布、扎染布、提花布）、现有的销售渠道（漕帮内部消化、几家固定布庄、零散订单）、以及面临的竞争（主要是永昌布行等本地大商户的挤压）等情况，一一向周婉娘说明。同时，也提到了他打算自开铺面，形成产销一体，并尝试开拓南方市场的想法。

周婉娘听得极为认真，不时发问，问题都切中要害，显示出极高的商业敏锐度。

听完王大柱的叙述，她沉吟片刻，开口道：“工坊是根基，必须稳住。现有的帆布和特色布匹是优势，需继续保持。与漕帮的合作是重要保障，必须维持好。至于自开铺面……”

她走到桌前，摊开京城简图，手指点向几个位置：“选址是关键。不能离工坊太远，便于运输；需在客流尚可，但租金不至于太过高昂的区域；最好能与咱们的布匹特色相匹配。我看南城靠近运河的几个码头附近，或有合适铺面。那里商旅繁多，对结实耐用的帆布和独具特色的扎染布需求可能更大。”

王大柱眼睛一亮，周婉娘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甚至考虑得更细致。

“至于开拓南方市场，”周婉娘继续道，“不宜操之过急。可先通过漕帮的船队，带少量精品样品过去试水，探探路，了解当地喜好和行情。同时，我们需在京城的铺面站稳脚跟，打出名气，积累更多资本和经验。”

条理清晰，步步为营。王大柱连连点头，心中大定。有周婉娘帮他统筹规划，他肩上的担子顿时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