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是为了什么?(1/2)
一路闲聊,不知不觉间,几人终于抵达了半山腰那几栋在远处看着就摇摇欲坠的殿宇前。
走近了他们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破败”。
主殿的飞檐缺了一角,瓦片稀稀拉拉,露出底下腐朽的椽子。支撑的柱子漆皮剥落殆尽,露出里面虫蛀的木头原色,仿佛一阵稍大的山风就能把它吹垮。门窗更是惨不忍睹,窗纸早已烂光,只剩下空洞的窗棂,木门歪斜地半挂在门框上。
推开那扇不堪重负的门,一股浓重到令人窒息的灰尘和霉味呛得沈殊慈连连咳嗽,江弥也夸张地捂住了鼻子。
殿内光线昏暗,仅靠破洞漏进的几缕天光勉强视物。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倒塌的供桌、散架的蒲团、碎裂的瓦罐……所有东西都被一层厚厚的、仿佛积攒了百年的灰尘覆盖,连原本的颜色都难以辨认。蛛网从梁上垂落,在气流中轻轻晃动,角落里似乎还有小动物窸窸窣窣逃窜的声音。
唯一与这满目疮痍格格不入的,是殿内角落并排放着的四张床铺。
那床看起来是新的,铺着简单的草席和薄薄的、颜色寡淡的被褥。
虽然简陋,但在这废墟之中,干净得异常扎眼,像是系统大发慈悲、临时施舍的落脚点。
“好家伙……”沈殊慈看着那四张床,又环顾四周的“垃圾场”,忍不住吐槽,“这还真是开局一条命,装备全靠捡啊?连个新手大礼包都不给,抠门到家了!”
饶是祝余这样习惯了各种恶劣环境的,见此“天崩”开局,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但那蹙起的眉头只存在了一瞬,便被他强行压下。
抱怨无用,实干才是硬道理。
他撸起宽大的靛蓝色袖子,露出手臂,在一堆倒塌的破烂中扒拉了几下,在朽木与灰尘下拖出一个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木桶。
“趁着天还没黑透,大家一起行动起来,争取天黑之前收拾出一块能落脚的干净地方来。”祝余的声音低稳。带着一种经历过磨砺的务实。
沈殊慈赞同地点了点头:“好。那我把这些碍事的杂物先清出去,方便清扫地面。”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一堆倒塌的桌椅,动作利落地开始清理搬运。
林河目光平静地扫过忙碌起来的祝余和沈殊慈,又落在那堆积如山的杂物上。
他没有立刻去搬东西或找水,而是走到沈殊慈开始清理的区域旁边,语气温和却条理清晰地说道:“那我来负责整理和记录这些清理出来的杂物里,看看哪些东西还能二次利用,资源有限,得物尽其用。”
一时间,大家都忙碌了起来。
唯独江弥还站在原地。
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怕艰苦如小渔村都没有碰过这样的脏活累活。
看着那厚厚的灰尘、污浊的蛛网、散发着怪味的破烂,他只觉得浑身难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然而,当他抬眼看去:
祝余脚步稳健地提着满满一桶水从外面回来。
沈殊慈虽是女子,但搬动那些沉重的破木家具时,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展现出不逊于男子的力气和效率。
林河则蹲在沈殊慈清理出的“垃圾堆”旁,仔细地分拣着每一件物品。
每个人都在努力着,自己身为小队一员,怎么能袖手旁观,坐享其成?
他猛地扯下自己靛蓝色道袍的下摆一角,将那块布折叠几下,用它蒙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咳!”他清了清嗓子,“那……那我来帮沈殊慈搬东西!”
……
殿内的杂物终于在沈殊慈和江弥的高效协作下被清理一空,腾出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地面。
沈殊慈抹了把额角的汗,长长吁了口气,总算能暂时歇歇脚。
江弥却像是被触发了某个开关,一如曾经在小渔村那般,那股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执拗劲上来了就根本停不下来。
蒙脸的布早就被他扯下扔到一边,此刻正和祝余一起,打湿了破布条,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那几扇勉强还能立着的空窗棂,仿佛要把上面残留的百年污垢都刮掉才甘心。
“咕噜……”一声不合时宜的腹鸣在殿内响起。沈殊慈揉了揉肚子,想起自己那份外卖大战时抢的满十八减十八的券点的外卖,顿时悲从中来,肉疼不已,“喂!咱们今晚吃什么啊?总不能干饿着吧?”
江弥头也没回,继续跟窗棂上的顽固污渍较劲,随口道:“还能吃啥?连口像样的锅都没有,只能等会儿去附近林子里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野果充饥了。”
“有的,兄弟,有的。”林河的声音从殿角传来,他正把一个难得“四肢俱在”的柜子擦洗干净归置好。
即使在百忙之中,他的语气依旧温和清晰:“刚才整理杂物时,能用的厨具我都归置出来、清洗干净了,有一口大锅,一个品相还不错的砂锅,还有几个粗陶碗和盘子,没用的家具我也劈成柴火也堆好了。”
沈殊慈惊讶地看向林河:“哇!这里杂物堆得跟山一样,你怎么记得这么详细?也没见你拿纸笔记录啊?”
林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声音轻了些:“都在脑子里。”
“啧,跟你们这些天赋怪拼了。” 沈殊慈半是羡慕半是打趣地嘟囔了一句。
林河笑笑不语,对这番夸奖并未放在心上。在座的都是曾经游戏的胜利者,怎么可能会是泛泛之辈呢?
只是不知,这位看着神经大条的姐姐的绝技会是什么呢?
沈殊慈饿极了,决定自己绕着这破房子走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能入口的东西填肚子。
没想到,运气还真眷顾了她!在后院紧挨着林子的潮湿角落,她发现了一大片簇拥生长、白白嫩嫩的蘑菇!
她眼睛一亮,蹲下身仔细端详。这蘑菇看着……挺正常的?白白胖胖的伞盖,没有鲜艳的颜色,没有诡异的斑点,更不是传说中的“红伞伞,白杆杆”。
“应该……安全吧?” 沈殊慈犹豫了几秒,便果断用自己道袍的下摆做成一个简易布兜,开开心心地采了满满一大兜。
回到殿前空地,其他三人还沉浸在各自的“完美主义”劳作中。
沈殊慈也不打扰他们,自顾自地搬来几块石头垒了个简易灶,架上那口刚清理出来的大铁锅,又从林河堆好的柴火里抽出几根干树枝。
她动作麻利地生起火,把洗干净的蘑菇一股脑儿倒进锅里,加上从附近小溪打来的清水,开始熬煮。
等待汤开的间隙,她也没闲着,抄起林河找出来的柴刀,砍了根粗细合适的竹子,三下五除二就削了个简易的汤勺出来。
看着锅里开始翻滚冒泡的奶白色汤汁,闻着渐渐弥漫开的的鲜香,沈殊慈满意地点点头。
“喂!开饭啦!三位老宗师!” 沈殊慈用汤勺敲了敲锅沿,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山间。
“马上!这块污渍马上就擦掉了!” 江弥头也不回。
“等我把这块地方弄平整就来!” 祝余的声音随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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