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摊牌！来自人神的“神谕”（2/2）
壁炉里的火焰不安地跳动了一下，将两兄弟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梅茵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
他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青虹色眼眸，泛起冰冷的涟漪。
杯中那泛着微红的茶水，表面荡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他将杯中那已经有些微凉的红茶一饮而尽。
然后将那个空了的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了茶几之上。
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却又异常沉闷的声响。
他没有直接回答鲁迪的问题。
他只是抬起头。
那双冰冷的、不起丝毫波澜的青虹色眼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神情紧张的弟弟。
他想过鲁迪会问他别的事情。
但他实在没有料想到。
鲁迪这个家伙，竟然会如此的“单刀直入”。
直接就和自己摊牌了。
梅茵沉默了良久。
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
既然鲁迪已经问出了口。
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准备。
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相对的。
人神那个家伙，肯定也已经在鲁迪的耳边，吹了不少，关于自己的“耳边风”了。
鲁迪乌斯在看到他点头的瞬间。
鲁迪乌斯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看着梅茵那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的脸。
他对于自己这个，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大哥的身份，依旧是有些拿不准。
最初，在他看来，梅茵就是那种只存在于“小说”货“传说”之中的、标准的“勇者”模板。
他强大，神秘，无所不能。
是注定要走在世界的前沿，去击败那些所谓的“魔王”与“邪神”的、天选之子。
但在“大转移”事件中，他结识了那个自称为“人神”的神秘存在。
人神告诉他。
自己的这个大哥，是那个邪恶的龙神——奥尔斯帝德，手下的第一员大将。
是一个即将毁灭世界的……“魔王干部”。
但是……
大哥对自己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他实在想象不出。
自己这个，总是喜欢用一种“慵懒”的、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的姿态，来面对一切的大哥。
会做出“毁灭世界”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情。
但如果可以的话。
他还是想将自己这个“误入歧途”的大哥，给重新地拉回到“正途”之上。
梅茵沉思片刻。
他看着鲁迪乌斯那张，充满了“纠结”与“痛苦”的脸。
决定主动出击。
“所以……”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平淡，不带丝毫的感情。
“——人神那个家伙，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鲁迪乌斯闻言，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那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眼眸，死死地锁定在了梅茵的身上。
“你……你怎么知道……”
“这你不用管，现在还好好说说看吧。”
“让我知道知道，人神那个家伙，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鲁迪乌斯沉默了。
他挣扎了很久。
最终，还是，选择性地，说出了一部分，“真相”。
最终，还是选择性地，说出了一部分人神告诉他的“情报”。
他隐去了关于“龙神奥尔斯帝德”的那一部分。
他只是告诉梅茵。
人神说，他是“魔王”。
是一个，即将毁灭世界的存在。
梅茵静静地听着。
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那双隐藏在阴影之下的、冰冷的青虹色眼眸深处，却悄然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原来如此……』
『颠倒黑白，挑拨离间吗……』
『还真是，符合你那卑劣的、充满了“恶趣味”的行事风格啊，人神。』
他看着眼前这个，正用一种充满“恳求”与“期盼”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便宜弟弟。
心中那股想要现在就冲到无之世界里，把那个该死的马赛克光团，给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一百遍的冲动，变得越来越强烈。
但他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的目光，穿透了那片，被黑暗所笼罩的、冰冷的城市。
落在了，远方那片，广阔无垠的、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的……未知的大地。
“鲁迪。”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
“如果……我真的是‘魔王’。”
“如果……我真的要毁灭这个世界。”
他缓缓地转过身。
那双冰冷的青虹色眼眸，在壁炉那温暖的、跳跃的火光下，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的……疯狂。
“——你会，阻止我吗？”
鲁迪乌斯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危险气息的大哥。
他那颗因为纠结与痛苦，而变得有些混乱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阻止？
他要怎么阻止？
用他那，连艾莉丝都打不过的、可笑的“剑术”？
还是用他那只能勉强在龙神手上走上几招的弱鸡实力？
他……
根本就做不到。
鲁迪乌斯缓缓地低下了头。
脸上露出了一抹，充满了“无力”与“自嘲”的苦涩笑容。
梅茵看着他那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可悲的模样。
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充满“无奈”的叹息。
他知道。
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他转生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
从他决定，要改变那些，本应发生的“悲剧”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由“龙神”与“人神”，这两个混球所主导的、该死的“游戏”之中。
那所谓的“先知先觉”，在如今这个，已经被他搅得一团乱的“未来”面前。
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优势”。
此后的一切，都像一团被浓雾所笼罩的、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雾霾。
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
就是，必须，尽快地，将“人神”那个，总是喜欢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的、该死的老鼠，给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至于龙神……
那反而是，其次的了。
“鲁迪。”
梅茵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旧是那么的平淡。
但那平淡的语气之下，却隐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抬起头。”
“看着我。”
鲁迪乌斯的身体，好似那提线木偶般，不受控制地抬起头。
然后，他看到了。
一双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如同蛇一般的青虹色竖瞳。
以及……
一张充满“邪魅”的诡异笑脸。
他开始向鲁迪讲述自己所知道的“情报”
人神，是一个从远古时期，便已经存在的、邪恶的“神明”。
他将人神描绘成了一个，以玩弄人心为乐的、充满了“恶趣味”的恶魔。
同样，他也隐去了，关于“龙神”的任何信息。
虽然，他拥有，能够屏蔽人神窥视的“手套”。
但他无法保证，鲁迪这番，充满了“试探”意味的“摊牌”，是否是出于人神的指示。
鲁迪乌斯消化着，梅茵给出的信息。
与自己，所掌握的消息，相互对照。
勉强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充满了“矛盾”的答案。
但这都只是双方的，一面之词。
真正的真相，还得靠他自己去寻找。
但在鲁迪的心中，还是，更加偏向于梅茵一些。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真真正正与自己有着血脉联系的亲人。
比起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充满了“恶趣味”的、来路不明的“人神”。
其可信度，简直不要太高。
鲁迪乌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也不再多留。
他站起身，对着那个还在澪的房间里，生着闷气的红发妻子，招呼了一声。
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他如今要好好地盘算一下。
如果梅茵真的坠入了“魔道”。
自己要如何才能唤醒他的理智。
艾莉丝听到鲁迪的招呼声，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绿发青年。
然后，又急忙朝着那个即将走远的背影追了上去。
梅茵端起已经彻底冷掉的茶杯，茶水中倒映出一张冷漠至极的冰块脸，水面中的人影闪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纯粹杀意
『人神啊人神……』
『看来……』
『——我们两个之间的“游戏”，也该是时候，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