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伶人的午夜戏楼第223章 怨牵双踪，镜门藏虚（2/2）

苏九璃突然盯着那道红纹，脸色骤变：“这是‘断妆’的纹路！民国时戏子化妆，要是没画完脸谱就上台，会被说是‘断妆’，是大忌讳。”她看向戏台方向，晨雾里隐约能看见台口的柱子上，贴着张泛黄的戏报，上面“牡丹亭”三个字的旁边，有个被划掉的伶人名：“苏玉娘”，“会不会这鬼是当年没画完妆就死的戏子，要找‘没做完事’的人，替她补完没画的脸谱？”

“补完就会被换走。”林野突然抓起阿吉手里的碎瓷片，贴在304房的木板“镜”形上——瓷片一碰到木纹，木板突然“吱呀”响了一声，纹路里的黑灰纷纷往瓷片上聚，慢慢拼出半张脸谱，缺的正是右眼的位置，“陈厚的寻亲信没寄，赵兰的肚兜没绣，都是‘没做完’，这鬼要补完这些事，补完一个，就用‘镜’把人换进木板后面。”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咿呀”一声戏腔，尖细得像针，扎得人耳朵疼。陆疤猛地转头，只见301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木柜后那面原本光滑的木板上，正慢慢浮现出“镜”形木纹，纹路里，隐约能看见个穿着灰衬衫的人影，正往“镜”里走——是刚才那个慌神的男人，他的房卡还攥在手里，卡面的“301”已经被暗红液体糊住，慢慢变成了“镜”字。

“他昨晚说，他欠了人钱没还。”陈溪的声音发颤，“是‘没做完的事’……”

戏腔声越来越近，301房的木板“吱呀”响得更厉害，木纹里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男人的脸贴在“镜”形上，眼睛睁得老大，却没了神采，像被抽走了魂魄。阿吉怀里的铜铃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铃身烫得吓人，可这次，铃芯没响，只有铃身的铜绿，慢慢褪成了暗红，像被血浸过。

陆疤一把拉住要往前冲的阿吉，声音冷得像冰：“别碰！这不是阴气，是‘怨’——这鬼把没画完妆的怨，都裹在‘镜’里，谁沾了‘没做完的事’，怨就会缠上谁，把人拖进木板后面，替它接着画那半张脸谱。”

林野盯着301房的“镜”形木纹，突然发现纹路里的半张脸谱，右眼的位置正慢慢被黑灰填满——而那黑灰，正是从男人攥着的房卡里渗出来的，像他没还的债，正一点点被鬼“补”完。

“下一个是谁？”穿灰衬衫的男人突然尖叫起来，房卡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卡面的“镜”字旁边，慢慢浮现出下一个房号：305。

走廊里的晨雾突然变红，像浸了血，戏台方向的戏腔声又响了，这次更近，像贴在每个人的耳边，黏糊糊地说：“脸谱没画完……还差一只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