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封印的地球,解体的天使(1/2)
公元二零三三年,新世纪元年,元月元日。
自从进入新纪元以来,地球几十年的时间都仿佛被封印了一般,物理没有新发现,科技没有新进步,就连文学……都不再产生足以传颂世间的巨作……
没有创新,没有发展,所有都停留在概念两个字上面。
抄袭……炒冷饭……越来越普遍……
人们甚至只能去探究上个世纪留下来的理论,但最后发现,努力……只是证明了那些理论的正确,人类……还是没有进步……
地球……好像被封印了……
直到那一天……
天使降临解体,地球的科技在天使解体过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飞天汽车,悬空要塞,全息投影……各种各样本是存在于理念或者是概念里的物品不断的被制造了出来,各种各样的科技与理论在异能的加持下被研究了出来……
天使出现解体的当天夜里。
那是一种足以令灵魂冻结的寂静,毫无预兆地笼罩了整个星球。大气层仿佛凝固了,风停止了呼吸,海洋屏住了咆哮,连最喧嚣的城市心脏也骤然停跳。亿万生灵,无论身处何方,无论正在做什么,都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望向那吞噬了所有星辰与月光的苍穹。
那“存在”便是在这绝对的死寂中降临的。
无法形容其庞大。它覆盖了视野所能及的整个天宇,向上延展,直至超越人类理解的边界,向下垂落,那巨大的、边缘流淌着液态光焰的轮廓,似乎已然压在了大气层之上,触手可及,却又隔着生与死的永恒距离。它通体散发着一种纯粹到令人心悸的蓝色光芒,非冷非暖,只是纯粹的能量具现,如同宇宙本身睁开了一只俯瞰尘世的巨眼。没有面容,没有明确的肢体结构,只有巨大的、仿佛由凝固的光焰与能量脉络构成的类人形轮廓,背后是层层叠叠、由纯粹光辉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翼展。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能量投影,一个来自不可知维度的宏伟意志。
它就是天使。一个符合人类所有神话想象却又超越所有认知的“天使”。它悬停在近地轨道之外,其存在本身便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全球每一个角落。在它那无悲无喜、无善无恶的纯粹光辉注视下,人类千百年来构筑的文明、信仰、野心与挣扎,渺小得如同尘埃。巨大的引力扰动使得全球海洋掀起史无前例的狂潮,地壳在无形的压力下发出沉闷的呻吟。这就是终结。无需言语,无需动作,仅仅是它的“存在”,便足以让所有智慧生物在灵魂深处刻下“末日”二字。
然而,这凝固的毁灭图景并未持续下去。
如同完成了最后的展示,那覆盖全球的、宏伟到令人窒息的天使轮廓,毫无征兆地开始了崩解。没有任何爆炸,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种无声的、极致的凋零。构成它庞大身躯的蓝色光芒,如同被时间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的朽木,从边缘开始,寸寸碎裂、剥落、化作亿万点细碎的蓝色光尘。
这崩解并非无序的消散。那些剥离下来的、蕴含着难以想象能量的蓝色光尘,仿佛被无形的意志精确引导,化作一场覆盖全球的、温柔而致命的蓝色光雨。它们穿透大气层,无视任何物理阻隔,均匀地、无差别地洒向地球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海洋,笼罩了每一座城市,每一个生灵。
光芒笼罩大地的瞬间,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席卷了所有生物。亿万人类在同一刻感受到了体内某种沉睡的东西被粗暴地唤醒、撕裂、然后野蛮地重组。
剧烈的痛苦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麻痒感席卷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肌肉纤维在微观层面断裂又疯狂再生。这是来自宇宙深处的、强制性的“进化”或“变异”的洗礼。它不分种族,不分地域,无差别地作用于每一个沐浴在蓝光中的生命体。
然而,这场“恩赐”带来的,远非仅仅是肉体上的剧变。伴随蓝光涌入意识的,是无数混乱、扭曲、充满原始破坏欲的邪念碎片。它们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污染了无数人的精神之海。
平日里被道德、法律、理性压抑的阴暗面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扭曲。贪婪、暴怒、嫉妒、嗜血……种种负面情绪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无数双眼睛。
城市,这个人类文明的堡垒,在天使解体的蓝光降下后不过数小时,便率先化作了人性崩坏的地狱。尖叫声不再是恐惧的宣泄,而是施暴的信号。橱窗被砸碎,火焰在街角升腾,平日里温和的邻居手持利刃,为争夺一袋面包或一瓶水而疯狂厮杀。
交通彻底瘫痪,车辆在道路上燃烧、碰撞,堵塞了所有逃生路径。警察的防线在瞬间被失去理智的人群冲垮,零星响起的枪声如同投入沸水中的冰块,只激起更疯狂的混乱。法律、秩序、文明的表皮,在蓝光带来的生理剧变与精神污染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
但这仅仅是灾难的前奏。
动物——那些同样沐浴了蓝光,却只有原始生存本能的生灵——它们的“进化”之路,远比被邪念困扰的人类更为纯粹,也更为恐怖。蓝光对它们肉体的改造更为彻底、更为适应丛林法则。一只普通的流浪猫,在蓝光中痛苦地翻滚、嘶叫,它的身躯在几秒内膨胀、拉伸,骨骼刺破皮肤又迅速被新生的、闪着金属光泽的角质覆盖,牙齿和爪子变得如同匕首般锋利,琥珀色的眼瞳中只剩下纯粹的、对血肉的饥渴。一只看门狗,体型暴涨数倍,肌肉虬结如岩石,涎水从裂开的、布满獠牙的巨口中滴落,轻易咬碎了坚固的铁门。公园里的鸽子,体型变得如同小型猛禽,喙和爪变得尖锐如钩,成群结队地俯冲而下,轻易啄穿行人的颅骨,啄食脑髓……
它们不再是人类认知中的“动物”。它们是猎食者。是蓝光催生的、只为杀戮和吞噬而存在的恐怖生物。它们的力量、速度、防御力以及某些难以理解的“异能”,都远超普通人类。更可怕的是,在蓝光的催化下,它们的智力似乎也得到了诡异的提升,不再是单打独斗的野兽,而是学会了分工、合作、伏击、围猎。它们敏锐地捕捉到了城市混乱中弥漫的血腥与恐惧气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从下水道、从公园、从动物园、从郊野森林,汇聚成一股股毁灭的洪流,涌入混乱不堪的城市街区。
人类的噩梦,在猎食者加入战场的这一刻,才真正拉开最血腥的帷幕。
后来人们称呼这些猎食者为——“掠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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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丝如同天穹垂落的泪线,无情地抽打着这座曾经灯火辉煌、如今却只剩下死亡与绝望的城市——临江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硝烟味和建筑物燃烧产生的刺鼻焦糊味,混合着雨水的湿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地狱般的气息。
曾经照亮夜空的霓虹招牌,此刻大多碎裂、熄灭,或被火焰舔舐着,投射下摇曳不定、如同鬼魅舞蹈般的诡异光影。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暗红与昏黄交织的、不祥的色调之中。枪声、爆炸声、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声、猎食者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以及人类濒死时发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庞大而绝望的死亡交响曲,在倾盆大雨的幕布下反复回荡,冲击着每一个幸存者早已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街道不再是通途,而是铺满了残肢断臂和粘稠血浆的屠宰场。破碎的车辆如同被巨人踩扁的玩具,扭曲地堆叠在一起,堵死了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线。碎裂的玻璃、瓦砾、烧焦的家具残骸随处可见。火焰在断壁残垣间顽强地燃烧着,舔舐着雨水也无法完全浇灭的余烬,映照出墙壁上喷溅的、早已凝固发黑的巨大血手印和爪痕。
人群如同受惊的蚁群,在破碎的街道上盲目地奔逃、推搡、哭喊。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泪水混合着雨水和血水,在泥泞的脸上肆意横流。他们身后,是噩梦的具现化。
一头形似巨熊但全身覆盖着嶙峋骨甲的掠食者,每一步踏下都引起地面的轻微震动,它挥动卡车般大小的巨爪,轻易将一辆试图阻挡的警车连同里面的警察拍成一堆燃烧的废铁。几只体型如豹、关节反曲、动作快如鬼魅的掠食者,在人群中高速穿梭跳跃,锋利的爪子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和凄厉的短促惨叫。天空中,翼展超过三米、羽毛如同金属片般闪烁着寒光的变异猛禽,如同轰炸机般俯冲而下,钢铁般的利爪轻易洞穿奔逃者的头颅或胸膛,旋即带着抽搐的猎物重新升空,洒落一蓬蓬温热的血雨。
这是一场效率惊人的屠杀。人类的抵抗微乎其微,警察手中几支短枪发出零星的枪声,子弹打在猎食者那被蓝光强化的皮肤或骨甲上,往往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或溅起几点火星,反而更加激怒了这些怪物。
在一个相对空旷些的十字路口,混乱达到了顶峰。人群被几头猎食者有意无意地驱赶、压缩,如同被驱赶到屠宰场角落的羔羊。
“噗嗤!”
利爪撕裂肉体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一个紧紧牵着自己大约六七岁儿子的年轻妇人,身体猛地一僵。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一只布满倒刺、沾染着黏稠血浆的暗红色利爪,从自己单薄的胸膛中穿透而出,爪尖还在滴着滚烫的血。
剧痛瞬间淹没了她,但比剧痛更汹涌的,是看到身前那个被自己下意识甩开、跌倒在泥泞血泊中的小儿子时,心脏被撕裂的恐惧。孩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混合着泥浆、雨水和泪水,嘴巴大大地张着,却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母亲胸前那只可怕的爪子。
妇人所有的痛苦哀嚎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求生的本能被更强大的、母性的本能压倒。她甚至感觉不到那刺穿身体的利爪在搅动,感觉不到身后那如同山峦般压下的、散发着腥臭热气的猎食者头颅正在靠近。她的世界,只剩下眼前那个吓傻了的、小小的身影。
“跑——!!!”她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将肺腔里所有的空气混合着涌上的鲜血,化作一声撕裂雨幕、带着血沫的凄厉咆哮。这声呐喊,是她留给儿子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庇护。
声音出口的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将她整个身体向后拖拽、提起。巨大的、带着倒刺的利齿猛地合拢,刺入她的肩膀和脖颈,骨骼碎裂的闷响令人牙酸。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但她那双被泪水模糊、死死盯着儿子的眼睛,依旧传递着同一个信息:跑!快跑!
温热的、带着母亲气息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出来,星星点点地落在小男孩惨白冰冷的脸上。这滚烫的触感,终于击碎了他因恐惧而冻结的神经。
“妈——!!!”一声稚嫩却撕心裂肺的哭喊终于冲破了喉咙。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想扑过去。
就在那巨大的、布满利齿的头颅再次张开,准备将妇人整个吞噬的瞬间,一道瘦小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旁边一辆侧翻燃烧的公交车残骸后冲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她身上的浅色衣服早已被泥水和血污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苍白而沾满污迹的脸颊上,唯有一双眼睛,在混乱与死亡的背景下,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她完全没有看那头正在啃噬妇人的恐怖掠食者,目标明确地扑向那个哭喊着试图爬向母亲的孩子。她速度极快,动作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爆发力。冲到近前,她没有丝毫停顿,俯身,一把死死抓住孩子冰冷颤抖的小手,用尽全力将他从泥泞血泊中拽了起来!
“跟我走!”少女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拉,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孩子从母亲被吞噬的惨烈现场扯开,转身就朝着人群奔逃的反方向,一条相对狭窄黑暗的小巷冲去。
她的动作惊动了那头正在进食的掠食者。它不满地低吼一声,巨大的头颅抬起,沾满血肉的利齿开合,冰冷嗜血的目光扫向逃走的两个小身影。但它似乎对爪下还在抽搐的“食物”更感兴趣,只是象征性地咆哮了一声,便又低下头,继续大快朵颐。
几头稍小的猎食者被这咆哮吸引,仿佛是接到了命令一般,它们立刻放弃了追逐其他零散的目标,嘶吼着朝少女和孩子消失的小巷口追去。
少女拉着孩子,在堆满垃圾和瓦砾的狭窄小巷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孩子的腿太短,体力也早已透支,跑得跌跌撞撞,全靠少女死死拽着他的手,才没有摔倒。身后,掠食者沉重的脚步声、爪子刮擦墙壁的刺耳声以及兴奋的低吼声越来越近,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肺部像着了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后背被刚才冲出时剐蹭到的尖锐铁片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浸透了单薄的衣服,又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少女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体力在急速流失。她回头瞥了一眼紧追不舍、几乎堵死了巷口的几头狰狞身影,又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已经跑得小脸煞白、只剩下机械迈步本能的孩子。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跟着大部队跑,目标太大,迟早会被追上撕碎!这条小巷,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没有时间犹豫。在下一个岔口,少女猛地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孩子往旁边一个堆满腐烂垃圾、散发着冲天恶臭的巨大铁皮垃圾箱后面一推!
“躲进去!别出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眼神凌厉得像刀子。
孩子被这突然的力道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冰冷湿滑的地面,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剧烈地颤抖着。他看着少女,眼神充满了无助和茫然。
少女自己则迅速蜷缩起身体,紧贴在垃圾箱另一侧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她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腔。腐烂垃圾的恶臭浓烈得令人窒息,混合着雨水的湿冷气息,形成一种地狱般的味道。她紧紧捂住口鼻,身体尽可能地缩成一团,尽量减少暴露的体积。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混合着背上伤口的血水,带来刺骨的寒意。
巷口,沉重的脚步声和兴奋的低吼声迅速逼近。几头形似鬣狗但体型大如牛犊、浑身覆盖着短硬刚毛、口鼻异常突出的掠食者冲了进来。它们显然失去了明确的目标,有些焦躁地在狭窄的巷子里来回逡巡,粗壮的爪子踩在污水和垃圾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啪嗒声。它们抽动着巨大的鼻孔,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属于人类的气味。
少女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能清晰地听到那些怪物喉咙里发出的、代表发现猎物的兴奋“呼噜”声。它们就在垃圾箱的另一侧!只要再往前探一点头……
一只布满刚毛、长着漆黑钩爪的巨大利爪,带着浓重的腥风,猛地从垃圾箱边缘的上方探了出来!紧接着,一颗硕大、狰狞的头颅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垃圾箱侧面探出大半。湿漉漉的黑色鼻子疯狂地抽动着,呼出的灼热腥臭气息,如同小型鼓风机般直接喷在少女蜷缩在墙角的脸上和颈侧!
那对浑浊的、闪烁着残忍黄光的巨大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垃圾箱后的阴影角落。它看到了!它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墙角、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少女!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情感,只有最原始的、对食物的贪婪和即将撕碎猎物的兴奋。
“呜……呜噜噜……”低沉的、充满威胁和进攻欲望的喉音,从这头变异猎犬的喉咙深处滚动出来,如同闷雷。它的前肢肌肉紧绷,身体微微后坐,这是即将扑击的致命前兆!
垃圾箱后面,那个小小的身影抖得更厉害了。孩子死死地用沾满污泥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牙齿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咯咯作响,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混合着脸上的泥污。
他透过垃圾箱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了那只可怕的爪子,看到了那颗探过来的恐怖头颅,看到了少女姐姐脸上那近乎绝望的神情。
少女也看到了孩子惊恐绝望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悲伤和决绝瞬间压倒了自身的恐惧。她知道自己完了。后背的伤口剧痛,体力早已透支,面对这样一头恐怖的猎食者,她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但至少……至少这个孩子……
她不再试图隐藏自己。迎着那即将扑上来的掠食者,少女猛地转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垃圾箱后面那个小小的身影,拼命地、无声地挥动手臂!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急切、恳求,甚至带着一丝哀求:跑!趁现在!快跑!别管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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