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世界格局(1/2)
一周后。
光明教廷的通牒,并非通过寻常的外交照会或加密信道传来。
它是在一个清晨,伴随着圣歌般的奇异嗡鸣,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骤然出现在全球每一个角落的天空之上。无论是繁华都市还是偏远乡村,无论是白昼半球还是黑夜区域,只要抬头,便能看见——由纯粹圣光凝聚而成的巨大卷轴,缓缓在天幕上展开,其上用古老而威严的拉丁文以及同步翻译成的各主要文明文字,书写着冰冷而不容置疑的最终指令。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无孔不入的渗透力,仿佛能直接烙印进每一个注视者的灵魂深处,带着绝对的威压与审判意味。
在华夏,这一刻的景象更是充满了诡异的冲突感。东方的晨曦与西方的圣光在天穹上交锋,却显得如此微弱。城市的喧嚣瞬间凝固,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仰头望天,脸上写满了惊愕、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田间劳作的老农直起腰,浑浊的眼睛望着天上那“天书”,手中的锄头悄然滑落。校园里,课堂上的朗读声戛然而止,孩子们趴在窗边,指着天空,好奇地问着老师那是什么,却得不到回答。
通牒的内容简洁、霸道,毫无转圜余地:
“以至高上帝之名,及祂于地上之代行者——光明教廷之权柄。”
“谕令华夏一切执政及超凡力量:”
“尔等须即刻、无条件放下一切武器,解散所有军事及超凡组织架构,向光明教廷呈递具绝对约束力之投降文书。”
“自投降之日起,华夏不得再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与光明教廷及其盟友发生任何敌对行为,亦不得保有或发展任何可能对教廷构成潜在威胁之力量。”
“尔等之文明,须接受教廷之引导与‘净化’,以契合上帝之光耀。”
“此乃最终之仁慈与最后之机会。限期:七十二地球时。”
“若时限一过,未见完全之顺从……神圣之怒将以尔等无法想象之形式降临,涤净一切悖逆与黑暗。届时,一切后果,由尔等自负。”
“——光明教廷枢机主教团颁”
圣光卷轴持续悬浮了整整十分钟,才如同幻影般缓缓消散。但它所带来的冲击波,却如同毁灭性的海啸,瞬间席卷、撕裂了整个华夏大地。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彻底的爆炸。
华夏最高指挥部,地下深处,昆仑基地。
紧急召开的最高级别联席会议,气氛已经不是凝重可以形容,而是近乎爆炸前的临界点。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华夏真正的决策核心:军政首脑、几位硕果仅存且能参与世俗事务的修真界泰斗(天符门的云姝掌门及一位太上长老亦在其列)、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情报总署负责人……每个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汗水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感。
“投降?简直是奇耻大辱!我华夏血脉绵延万载,何曾向蛮夷低头?!更遑论是跪地乞降!”一位肩扛三颗将星的老年将领猛地一拍桌子,声如洪钟,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上青筋暴起,“打!必须打!哪怕流干最后一滴血,也要崩掉它几颗牙!想让老子跪下,除非老子死了!”
“打?拿什么打?李老将军!”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负责经济与民生事务的中年官员立刻反驳,他的声音虽然不像将军那样洪亮,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现实主义的尖锐,“梵蒂城的战报大家都看了!九十级的冥王!被那天使……一击!仅仅一击就灰飞烟灭!我们的最高战力是多少级?我们的最新灵能式武器,能对那种存在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威胁吗?抵抗?说的轻巧!那是送死!是拉着全国十几亿人一起陪葬!”
“难道投降就不是陪葬了吗?”另一位穿着中式长衫,气息沉稳的修真界老者缓缓开口,目光如电,“教廷所谓的‘引导’与‘净化’,其本质就是文化灭绝和精神奴役!交出武器,解散力量,然后呢?任由他们宰割?成为他们信仰牧场里的羔羊?我们的历史,我们的传承,我们的一切,都将被抹去!这样的生存,与灭亡何异?甚至比死亡更屈辱!”
“但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经济官员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我们可以谈判!可以争取条件!也许……也许只是名义上的臣服,保留一定的自治权……”
“天真!”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冷冷打断他,他面前的屏幕上正快速滚动着全球各地的情报:“看看这几天各国的下场吧!所有试图‘谈判’、‘争取条件’的,无一例外被教廷以最严厉的手段直接镇压、清洗!他们的要求就是无条件、无保留的投降!没有任何中间地带!他们就是要彻底根除所有非教廷体系的力量和思想!这是我们分析了大量情报后得出的唯一结论!”
“分析?你们的分析能保证百分百准确吗?万一有转机呢?我们赌不起啊!”另一位文职高官痛心疾首,“一旦开战,就是亿万生灵涂炭!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家园,都会变成第二个梵蒂城!甚至更糟!我们难道要做历史的罪人吗?”
“苟且偷生,引颈就戮,就不是历史的罪人了吗?!”老将军再次怒吼。
“你这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我们要对人民的生命负责!”
“放弃尊严和未来的生存,那是对人民最大的不负责!”
争论瞬间白热化。主战派与主和派泾渭分明,双方都情绪激动,引经据典,拍桌子瞪眼,互相指责对方是将华夏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主战派多以军方、修真界强硬派、传统派系为主,强调气节、尊严、文化存续,宁愿玉碎不为瓦全。主和派则多来自经济、外交、部分文职系统,强调现实差距、避免无谓牺牲、保全民众生命为第一要务。
还有一部分人则陷入沉默,眉头紧锁,艰难地权衡着两种同样可怕的未来。巨大的压力让一些人额头沁出冷汗,手指无意识地颤抖。每一次抉择,都重如千钧,关乎国运,关乎亿万生灵。
云姝安静地坐着,她没有参与激烈的争吵,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影寒,想到那个孩子此刻所承受的,或许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多。天符门的立场自然是坚决抵抗,但作为高层,她必须考虑更多,也更深刻地体会到这种两难抉择的痛苦与绝望。
会议陷入了僵局,时间却在一点一滴地无情流逝。七十二小时的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每个人的头顶。
与此同时,通牒的消息如同核弹般在华夏社会爆炸开来,引发了前所未有的撕裂与动荡,其影响渗透到每一个角落,呈现出光怪陆离而又惊心动魄的对比。
华夏北都:作为政治中心,这里的反应复杂而压抑。长安街宽阔依旧,但车流稀疏,一种山雨欲来的肃杀弥漫空中。中心城区,戒备森严到了极点,随处可见巡逻的军队和便衣,空气仿佛凝固。但在一些公园和开放式广场,如奥林匹克公园、王府井大街尽头,出现了奇特的景象:一侧可能聚集着沉默的人群,大多是中老年人和带着孩子的家长,他们举着打印的或手写的纸牌,沉默地站立,眼神中充满对未知毁灭的恐惧,警方为了避免冲突也只能暂时利用人墙隔开;而在不远处的另一侧,可能是高校学生、青年志愿者组成的队伍,他们挥舞着国旗,高唱《义勇军进行曲》,呼喊“誓死不降”、“保卫北都”、“华夏万岁”,情绪激昂,泪流满面,与对面的沉默形成尖锐对比。这种对峙无声却激烈,代表着绝望求生与热血卫道两种情绪的剧烈碰撞。高层建筑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惨淡的天光,仿佛无数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地面的分裂。
东南沿海海市:这座国际金融大都会的反应更倾向于现实的考量。陆家嘴金融区,昔日熙熙攘攘、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此刻行色匆匆,面色惨白,手中的终端不断闪烁着股市崩盘的噩耗。外滩上,欣赏风景的游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无措的人群望着黄浦江对岸依旧璀璨但仿佛失去灵魂的城市天际线,讨论着如何将资产转移出境,或者哪条逃生路线更可靠。一些高档社区和外国人聚居区,相对平静,但保安明显增强,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感隐约可见。然而,在同济、复旦等高校校园里,抗议和誓师大会同样如火如荼,学生们激烈辩论,痛斥投降论调。海市的撕裂,是国际化现实主义与本土热血情怀的撕裂,是资本恐慌与学术理想的撕裂。
广圳市:南方的经济引擎几乎在通牒发出的瞬间就陷入了半瘫痪状态。庞大的制造业体系因为供应链的恐慌性中断和工人的极度不安而停滞。
而广圳市的华强北,曾经的电子天堂,如今许多店铺关门歇业,老板们不是在疯狂套现就是在寻找避难所。广圳市的批发市场也冷清了许多。这里的抗议活动相对较少,但更加务实:加油站排起长龙,超市的食品和饮用水被抢购一空。生存的本能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但同时,来自南粤宗族乡村的力量也开始向城市渗透,一些乡绅族长带着精壮子弟进城,与主张抵抗的退伍军人团体汇合,准备保卫这座他们奋斗一生的城市,带来了几分传统的、抱团自保的硬气。
其他区域中心城市:这些城市兼具传统与现代,反应更为多元。南方某城市的茶馆里,少了往日的闲适,多了沉重的议论,人们一边搓着麻将,一边争论着是“跑得脱”还是“雄起”。汉江市高校云集,青年学生的抗议浪潮格外高涨,与九省通衢所带来的信息交汇碰撞,使得这里的舆论场异常复杂。西京市,作为千年古都,历史厚重感此刻化为沉重的负担,古城墙下,既有老秦人“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的悲壮呼喊,也有对无数珍贵古迹可能毁于一旦的深切忧虑,博物馆和考古单位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