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冥约现，诸方震（2/2）
冥域之主……暮笙……合作？！
这几个词汇组合在一起，产生的爆炸性效果，远超任何末日预言！那是死亡的化身，是诸神黄昏的执刑者，是超然于人类纷争、漠视一切生灵的绝对存在！与祂合作？这比听到教廷明天就能造出天使大军还要荒谬一万倍！
“你……你说什么？！”唐守疆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猛地向前一步，身体因激动而微微摇晃，“影寒！你……你见到他了？你确定是他本人？！不是某种幻象？或者……或者他的某个分身使者？！”他无法相信，这超出了他毕生认知的极限！
苏明月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一丝理智，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得异常尖锐：“首领！冥域的性质决定了他的存在形式！他不可能对人类的计划产生‘兴趣’，更不可能‘合作’！这是逻辑悖论！除非……”她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脸色瞬间惨白，“……除非他本身的目的与教廷的计划产生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根本性的冲突？但这冲突的级别……”
赵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他的声音沙哑而急促：“首领，证据！我们需要无可辩驳的证据！冥域……那地方本身就是活人禁区！任何信息都可能被扭曲！您如何确认……确认他的意志？”他不敢说出“暮笙”这个名字，仿佛那名字本身就带着诅咒。
秦岳少将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匕首，死死钉在影寒脸上，里面充满了最严厉的质询。这消息太过惊悚，一旦有误，后果不堪设想。华夏需要的是绝对的确信。
面对几乎要掀翻屋顶的质疑和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影寒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无声无息间，那枚墨色的玉玦再次浮现。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令人窒息的威压。但当它出现的刹那，整个“天枢阁”会议室内所有的光源——模拟天光的穹顶、全息投影、指示灯光、甚至苏明月面前光屏的辉光——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取、吞噬，骤然黯淡了数分！会议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偏向幽暗的色调。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聚焦在那枚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墨玉上。
它静静地躺在影寒白皙的掌心，深邃如宇宙归墟，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形成一个微型的视觉黑洞。玉玦中心，那点细微的暗紫色星屑，正以永恒不变的、玄奥莫测的轨迹缓缓旋动。
凝视它，仿佛在凝视死亡本身最纯粹的具象，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恐惧被瞬间唤醒、放大！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冰冷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会议室内的顶尖强者们，包括唐守疆、秦岳在内，都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狠狠攥住，呼吸为之一窒！意志稍弱的几名辅助人员更是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几乎要瘫软在地！
“这……这是……”唐守疆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死死盯着那点旋动的星屑，作为顶尖精神系异能者，他的感知最为敏锐，也最为痛苦。他仿佛听到了亿万亡魂在冥河深处的无声哀嚎，感受到了那冻结时空的绝对冰冷！这绝非伪造！没有任何力量，能模拟出这种直指存在本源的死亡气息！这是……冥王的信物！
苏明月面前的光屏疯狂报警，所有靠近墨玉的探测设备瞬间过载失灵，能量读数飙升到一个理论无法解释的恐怖峰值后，直接归零！她失神地看着那墨玉，喃喃道：“……无法解析……能量层级……超越现有理论框架……规则层面……是他……只能是他……”作为科学家的认知被彻底颠覆，只剩下本能的战栗。
赵锋兜帽下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作为情报头子，接触过无数黑暗与禁忌之物，但从未有任何一件物品，能像眼前这枚小小的墨玉一样，仅仅存在本身，就让他感到自身如同蝼蚁般渺小！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他所有的质疑，在这枚信物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秦岳少将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死死盯着墨玉，又看向影寒平静无波的脸。作为军人，他相信最直接的证据。这枚墨玉本身，就是最无可辩驳的证明！它的存在，比任何语言、任何契约都更有力量！它代表着来自冥域最深处的意志！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沙哑：“……信物……确认。”这三个字，如同用尽了全身力气。
影寒手掌一翻，墨玉再次消失无踪。会议室内黯淡的光线瞬间恢复正常，但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感和灵魂深处的悸动却久久不散，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个人的感知里。
“暮笙的条件，”影寒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依旧平稳如冰面，“他需要教廷计划核心——目前我们掌握的世界各地‘容器’的确切位置坐标，以及启动‘创生之翼’计划的精确时间节点。作为交换，”她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秦岳少将脸上停留了一瞬，“冥域将在关键时刻，提供一次‘绝对湮灭’级别的打击，彻底摧毁仪式核心。同时，在行动期间，他会约束冥域力量，不会主动干扰我方行动，并在一定程度上……‘净化’因仪式失败可能逸散的、具有高度掠食化倾向的扭曲能量。”
“绝对湮灭……”苏明月倒吸一口冷气，作为科技官，她太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了，那是连基本粒子存在概念都抹除的终极力量！冥王竟然承诺动用这种级别的力量？！
罗清帆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睿智的光芒重新在眼中凝聚。他沉声道：“坐标和时间节点……这正是我们目前最缺乏的核心情报！教廷的核心圣地‘圣骸高原’防御如同天堑，我们的渗透力量损失惨重，依旧无法触及核心！暮笙……他为何不自己获取？以他的威能……”
“他的领域时刻被光明教廷监视，要么不动，要么就要以雷霆手段一击必杀，否则光明教廷的反扑，就连冥域都要掂量掂量。”影寒打断道，语气平淡：“这是‘合作’的基础。他提供最终的力量，我们提供前置的情报。他强调，这并非请求，而是……‘契约’。”她再次强调了契约二字，提醒着众人与冥王交易的严肃性。
秦岳少将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巨大的机遇伴随着前所未有的风险。“与冥域合作……此事关系国运，非同小可。我需要立刻向最高指挥部汇报！”他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时间紧迫。”影寒的目光看向赵锋和苏明月三人，“‘我需要你整合所有关于天使容器的情报，无论等级，无论来源，无论可信度！苏首席，调动所有计算资源，建立最高优先级的分析模型，寻找任何可能锁定核心坐标和仪式时间窗口的蛛丝马迹！唐老，联系我们在教廷内部埋藏最深的‘种子’，不惜一切代价，启动最高风险预案‘归零’，尝试获取核心数据流！”她的指令清晰、冰冷、不容置疑，瞬间将震惊中的众人拉回残酷的现实。
“遵命，首领！”赵锋和苏明月立刻应声，脸上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与冥王契约的压力，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动力。
唐守疆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立刻去办！……希望他们能创造奇迹。”“归零”计划，是具临埋在教廷核心最深、也最危险的暗棋，启动即意味着巨大的暴露风险。
秦岳少将深深地看了影寒一眼：“影寒首领，你的消息……改变了世界的棋局。我代表华夏，暂时认可这份‘契约’的必要性。但最终行动，必须得到最高授权！请务必在获得关键情报的第一时间共享！”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向专用的加密通讯室，背影凝重如山。
“天枢阁”会议室内的气氛彻底变了。之前的凝重压抑被一种更加尖锐、更加炽热的紧迫感和一种面对未知深渊的敬畏感所取代。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代表“创生之翼”计划的红色威胁标识依旧高悬，但在那令人绝望的红色之下，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冰冷死亡气息的幽暗紫色光点，悄然浮现，如同在沸腾的岩浆之海上，投下了一枚来自九幽最深寒渊的定海神针。
冥约已立，惊世骇俗。具临与华夏这艘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巨轮，被迫与掌控死亡的舵手暂时同舟。前路是摧毁教廷的灭世阴谋，还是坠入更深不可测的神只棋局？无人知晓。唯一确定的是，当那枚墨玉现世，当“暮笙合作”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具临组织驻地“海眼”并即将传向华夏权力核心时，人类对抗未知命运的剧本，已被彻底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