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下次换个人来,你就不错(1/2)

拍卖场内。

拍卖师广晟那苍劲雄浑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在下方喧嚣的竞价声中穿透而来:“……血煞果,底价十万华夏币!”

“十二万!”

“十三万!”

“十五万!”

喊价声此起彼伏,如同被点燃的薪柴,噼啪作响。血煞果那微乎其微却诱人无比的异能异变几率,如同悬在赌徒眼前的骰子,明知渺茫,仍引得无数人甘愿倾注筹码,搏那一线可能改变命运的契机。空气里弥漫着贪婪与孤注一掷的气息。

云姝的身影恰在此时,如同幽影般从盘旋的楼梯上无声滑落。她步履从容,脸上看不出丝毫在顶层与迟遮那番惊心动魄对话的痕迹,只有一种近乎慵懒的闲适。齐思瞒和影寒瞥了一眼台上那枚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果实,眼神漠然。源初异能者的骄傲刻在骨子里,这种外力强求、伴随巨大痛苦的异变之路,于他们而言,如同明珠蒙尘,不屑一顾。

然而,云姝那双清冷的眸子,却在听到“血煞”二字的刹那,骤然亮起一丝奇异的光彩,如同孩童发现了新奇有趣的玩具。

“一百万!”

清越的女声不高,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所有嘈杂。整个喧嚣的拍卖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喊价声、议论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唰”地一下汇聚到刚刚落座前排中央的云姝身上。愕然、震惊、难以置信,更多的则是被截胡后升腾起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寒光。一百万?买一颗成功率渺茫的血煞果?简直是疯了!

云姝对这些灼热的目光视若无睹,仿佛只是拂去肩头一粒微尘。她甚至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把油亮的瓜子,一边步履优雅地走向自己的座位,一边旁若无人地“咔吧”一声嗑开,粉嫩的舌尖灵巧地一卷,将瓜子仁卷入唇中。她步履未停,清冷的目光投向台上也有些发懵的广晟老头。

“老头,敲锤子了。”她声音不大,带着一丝瓜子壳特有的微涩气息,清晰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呃…啊?”广晟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即老脸一红,意识到自己作为拍卖师竟在关键时候失态。他连忙清咳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扫过下方一片死寂、无人再敢举牌的竞拍者,几乎是抢着喊道:“一百万!还有没有加价?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成交!”那锤子落下的速度,快得生怕云姝反悔似的。十万底价的东西拍出一百万?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砸中了如意堂的仓库!

这一锤,仿佛开启了云姝“购物狂”模式的按钮。接下来的拍卖,彻底演变成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个人秀。

“三百万!那株三百年的‘凝霜草’我要了!”

“五百万!‘玄龟甲片’包起来!”

“别动!那串‘幻心铃’我出八百万!谁抢我跟谁急!”

每一次举牌,每一次报价,都伴随着清脆的嗑瓜子声。云姝出手之豪阔,眼光之“独特”,令人叹为观止。无论拍品是珍稀灵药、罕见矿石、还是功用平平的法器,只要不是外形过于丑陋狰狞(她曾对一坨形似腐肉的“地心太岁”嗤之以鼻),她都毫不犹豫地以远超其本身价值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恐怖价格砸下!仿佛她手中的不是代表天文数字的竞拍牌,而是一沓沓随手可抛的废纸。

原本价值百十万的东西,在她轻飘飘的几轮加价下,硬生生被抬到了上千万的云端。整个拍卖场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兴奋与憋屈交织。兴奋的是如意堂,每一锤落下都意味着巨额的、远超预期的利润;憋屈的是其他竞拍者,每每看中心仪之物,刚试探性地报个价,下一秒就会被那个嗑瓜子的女人用碾压性的价格彻底粉碎希望,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齐思瞒坐在云姝旁边,嘴角抽搐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看着云姝如同在菜市场扫货般挥霍着难以想象的财富,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和肉痛问道:“我的大小姐!这些东西…看着都很普通啊?你买这么多干什么?还有,楼上那小子到底跟你谈了什么?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瞥了一眼顶层方向,那里,迟遮凭栏而立的身影在琉璃光影下显得有些模糊。

云姝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台上新呈上的一枚鸽卵大小、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幻海星钻”,闻言头也不回,理所当然地答道:“吃啊?可好吃了看样子!”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发现新零食般的纯粹兴奋,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那些天材地宝在她眼里就是造型别致的糖果。至于迟遮的密谈?她绝口不提。

“吃……”齐思瞒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就在这时,台上的广晟激情洋溢地介绍道:“……‘幻海星钻’,蕴藏迷幻星力,可助参悟幻术,底价八百万!”

云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举起手中的号牌,清脆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亢奋响彻全场:“别动!我出三千万!三千万!”

“噗——咳咳咳!”齐思瞒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灵茶全喷了出去,精美的玉杯脱手飞出,在地上摔得粉碎。他顾不上心疼杯子,一把抓住云姝的手臂,声音都变了调:“我的姑奶奶!你疯了?!一个破石头三千万?!三千万能买一箩筐顶级宝石回来给你当弹珠打着玩都不带心疼的!楼上那小子到底许诺了你什么?金山银山也不是这么败的啊!”

他的跳脚和失态,在压抑已久的拍卖场里,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欺人太甚!”

“如意堂!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妈的,这托做得也太明显了吧?!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就是!每次都是她!每次都是天价!真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不满的声浪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开始喷发。尤其是那些连续几次看中拍品都被云姝以离谱价格截胡的人,更是怒火中烧。一道道充满敌意和审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云姝、齐思瞒和影寒身上。场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充满了火药味。许多人心中都在冷笑:装!继续装!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台下的不满如意堂根本就没有给予回馈,而是正常的进行着拍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如果真的要解释,大概广晟半道里讲的一句价高者得算是。

拍卖会依旧在继续,云姝手中“好吃的”越来越多。

“恭喜刚才的这位朋友,以五百八十万零一块华夏币的最终价格,成功拍得这枚珍贵的‘濒天果’!”拍卖师广晟的声音在略微凝滞的空气里响起,带着一种强行挤出来的职业化热情。他将“零一块”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目光扫过台下脸色铁青的几位刚才还在竞价的买家,最终落在前排中央那个悠闲嗑着瓜子的身影上,眼神复杂。“祝愿这位朋友,能借此果早日参悟天机,登临强者之境!”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诸位贵宾,接下来,便是今晚拍卖盛会的压轴重器!原本的宣传册上,是有一件神秘古物作为压轴,但临时因故,由我家少主决定更换为——下阶灵器,‘天兵·断云山’!”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然而,更让众人惊讶的是广晟接下来的话:“此‘天兵·断云山’,乃是一柄完整的灵器长刀,锋锐无匹,有断山分云之威!底价——一千二百万华夏币!”

“一千三百万!”广晟刚说完,拍卖会上便已经响起了叫价声音。

“一千三百万零一块。”在云姝的示意下,身侧被如意堂安排来替云姝叫价的人心虚的喊了出来,虽然心虚,但职业素养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小。

“又来!”一个如同炸雷般的怒吼猛地从后排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虬髯的大汉“腾”地站了起来,他身后背着一柄门板似的宽厚金刀,刀鞘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他双目赤红,指着台上的广晟,又猛地指向前排的云姝,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颤抖:

“老头!你他娘的耍我们玩呢?!什么狗屁如意堂!什么狗屁拍卖会?!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他胸膛剧烈起伏,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前排,“为什么我们每一次报价,这个女人!就他妈会跳出来加价?!每次都只比老子高一块钱!一块钱!你们管了吗?!问了吗?!这他妈不是托是什么?!是你们如意堂穷疯了,还是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是任你们宰割的肥羊?!”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将怀中抱着的金刀重重顿在地面上,坚硬的寒铁台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附近几个座位的人都脸色发白。

“大哥!跟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废什么话!”金刀大汉身边,几个同样凶悍的汉子也站了起来,满脸戾气,手都按在了腰间的兵器上。

“就是!大哥,砍了他!让这老东西和那装腔作势的小娘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规矩!”

“如意堂?呸!在这石瑶镇,你们还没资格一手遮天!黑虎帮、四海商会,哪家是好相与的?你们今天不给出个交代,别想囫囵个走出这拍卖场!”

“对!太过分了!把我们当猴耍吗?我们交了天价的保证金进来,就是为了看你们如意堂自导自演,把所有好东西都塞给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群情激愤,矛头直指如意堂的诚信和云姝的身份。那些之前被云姝压得喘不过气、敢怒不敢言的竞拍者,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纷纷附和,斥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整个拍卖场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紧张的气氛几乎凝成了实质。

台上的广晟,这位见惯风浪的老拍卖师,此刻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强作镇定,对着台下拱了拱手,声音带着诚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诸位!诸位朋友请息怒!我如意堂立足石瑶镇乃至整个东部行省,靠的就是‘诚信’二字!百年基业,金字招牌,皆系于此!这等自毁长城、令人不齿的勾当,我如意堂断然不会做!诸位若是对我如意堂的信誉有所疑虑,大可出去打听打听,我堂‘铁笔判官’豪堂主的名号,便是‘公正’的代名词!”

然而,盛怒之下的金刀大汉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他狞笑着,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云姝和齐思瞒的鼻尖,声音如同破锣般嘶吼:“放你娘的狗屁‘诚信’!那你给老子解释解释!就凭他们两个!一个就知道嗑瓜子吃果子的娘们!旁边跟着两个小娃娃!他们能拿出多少钱?!啊?!”他环视全场,声音拔得更高,带着煽动性的质问,“你们算算!从开始到现在,这女人拍下的东西,加起来值多少钱?!十亿!十亿华夏币!还他妈是现金!不是资产!不是抵押!就算是你们如意堂,现在立刻马上,能拿出十亿现金吗?!恐怕也得东挪西凑吧?!就他们两个?!哈!笑话!天大的笑话!你们如意堂不去验资!任由她胡乱叫价!这不是摆明了找托来坑大家的钱是什么?!说!是不是!”

他身后的几个汉子也跟着叫嚣:“验资!必须验资!”

“把他们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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