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掠食者诱捕器(1/2)
三日后。
齐思瞒是被一股钻心的剧痛唤醒的。意识如同沉溺在粘稠的墨汁里,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末梢,发出无声的哀鸣。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是熟悉又陌生的木质屋顶横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草苦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想动,身体却像被无数根钢钉钉死在床板上,只有左臂和左腿传来的、深入骨髓的撕裂感清晰无比。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自己空荡荡的右袖管——那里本该连接着手臂的地方,如今只剩下被层层裹紧的绷带,渗出暗红的印记。左腿的疼痛则更为集中,仿佛有一个烧红的烙铁嵌在骨头里,那是婴儿拳头大小的血洞留下的烙印。
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渣,瞬间刺入脑海:囚龙山深处,障气弥漫如鬼魅的触手;光明教廷神官冰冷无情的圣光裁决;夜叉群狂暴的嘶吼与撕裂血肉的利爪;最后,是那不顾一切、如同滚石般坠下山坡的绝望逃亡。他记得自己像条濒死的野狗,在嶙峋的山石和湿滑的苔藓上翻滚,每一次撞击都带走一丝力气,也带走一丝生的希望,断臂和伤腿在翻滚中承受着无法言喻的二次伤害。意识彻底沉沦前,似乎瞥见了几道惊疑不定的人影……
是那些还在灵山外围碰运气、试图捡漏的异能者发现了他。他们大概从未想过,会在山脚见到如此惨烈的景象:一个浑身浴血、肢体残缺、几乎不成人形的家伙,像被丢弃的破麻袋般瘫在泥泞里。
最后好在是云姝提前安排在山下如意堂的人找到了齐思瞒,这才把他给抬了下来。
此刻,他躺在简陋却干净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但冷汗依旧浸透了后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沉闷的回响,每一次心跳都震得断臂和伤腿处的神经突突直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光线勾勒出一个高挑冷峭的身影。云姝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作战服,栗色卷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线,身后还跟着抱着小白的影寒。
云姝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木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气味刺鼻的药汁。她的目光落在齐思瞒身上,那眼神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如同在评估一件残次品。
“醒了?”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齐思瞒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艰难地眨了眨眼。
云姝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的鄙夷如同实质的冰锥:“十六级了?呵,真是浪费了你这一身的天赋。”她将药碗重重放在床头的小木柜上,褐色的药汁溅出几滴。“这乱世,你总想躲。躲进你的乌龟壳里,以为能避开风浪?天真!愚蠢!你躲得掉吗?刀锋从来不会因为你的怯懦而转向!”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精准地剜在齐思瞒最不愿面对的懦弱上。那些逃避的念头,那些自欺欺人的幻想,此刻在云姝冰冷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齐思瞒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最终只挤出三个嘶哑破碎的字:“对……不起……”
这句突如其来的道歉,像一根细针,意外地扎破了云姝胸中翻腾的怒火。她后面更刻薄的话瞬间堵在喉咙里。她看着他苍白的脸,失去血色的嘴唇,空洞的眼神,还有那刺眼的断臂……这声“对不起”,并非为自己辩解,更像是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对拖累同伴的愧疚。云姝猛地扭过头,不再看他,似乎再多看一眼都会被那种沉重的无力感压垮。
她一言不发,转身快步走了出去,门在她身后被用力带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至少现在还不晚。”出了门的云姝反而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齐思瞒的脸上反而有了一丝笑意,云姝什么性格自己清楚,能说出来这种话,她多半已经对自己的评价有了很大的改观。
房间里只剩下齐思瞒沉重的呼吸声还有站在床边的影寒。
他拒绝了进入影寒体内恢复伤势的提议。这不是第一次了。多次的经验告诉他,宿主空间那神奇的生命力虽然能迅速修复创伤,甚至能让断肢重生,但那更像是一种重置,一种回溯。它会强行将他拔高的等级和战斗中磨砺出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抹平”,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这一次,代价如此惨重才换来的十六级,那在生死边缘被极限压榨出的潜能突破,他绝不能失去。哪怕恢复过程缓慢如同酷刑,哪怕伤口时刻提醒着死亡的逼近,他也必须靠自己硬扛过去。这是力量,更是尊严。
“思瞒哥,那你好好休息。”云姝出了门以后进屋的影寒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的担忧。她乖巧地点点头,将小白轻轻放在齐思瞒的枕边。“小白,你看着点思瞒哥,有事马上叫我。”小白发出低低的呜咽,然后蜷缩在他颈窝处,机械身体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影寒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生怕打扰到他。
门外,走廊的光线有些昏暗。影寒刚带上门,就看到云姝正斜倚在斑驳的木墙上,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烟雾缭绕,模糊了她冷峻的侧脸轮廓,也藏起了她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谢谢你了,云姝姐。”影寒走到她身边,声音带着感激的哽咽。她很清楚,若不是云姝在齐思瞒昏迷期间,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几枚珍贵灵果,用异能小心炼化后一点点喂给他,吊住了他濒临消散的一口气,齐思瞒绝不可能这么快苏醒。那些灵果,每一枚都价值连城,是云姝压箱底的保命之物。
“呼——”云姝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在寂静的空气中盘旋、消散。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沾了些灰尘的靴尖上,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带着苦涩的弧度。“不用谢。”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我不讨厌他这个人,只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她顿了顿,指间的烟灰无声地掉落,“也为我的云依姐……感到心疼。她不该为这种……犹豫不决的懦弱家伙付出代价。”
“云依姐……”影寒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和悲伤汹涌而来,鼻子一酸,眼眶立刻蓄满了泪水,视线迅速模糊,“她……她真的……”
云姝见状,立刻掐灭了烟蒂,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她张开手臂,将泫然欲泣的少女用力拥入怀中,手掌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脊背。“没事的,影寒,别哭,”云姝的声音难得地放柔了几分:“云依姐没事,她没死。放心,她真的没事。”
“啊?”影寒猛地从她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云姝,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小心翼翼的希冀。她太害怕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一个为了安抚她而编织的虚幻泡沫。
“真的。”云姝直视着影寒的眼睛,目光坦然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是我们一个朋友,一个非常可靠的朋友,在最后关头救下了云依姐。她受了伤,很重的伤,但性命无虞。这种事情,我绝不会拿来骗你。”
“是吗?那……那太好了……太好了……”巨大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影寒强撑的心防。眼角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浸湿了云姝肩头的衣料。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之泪。
自己之前听说过思瞒哥和自己提过,但那时候自己只觉得是在安慰自己而撒的谎而已。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云姝用指腹有些笨拙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动作略显生硬,但那份关切却是真实的。看着少女哭红的眼睛,她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云依的遇险,齐思瞒的重伤,这乱世加诸于这个肩膀还稚嫩孩子的痛苦,沉重得令人窒息。
过了好一会儿,影寒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抽噎着离开了云姝的怀抱,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迟遮带着几名如意堂的骨干成员,神情肃穆地走了上来。他们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显然是刚处理完后续事宜。
迟遮走到云姝面前,恭敬地躬身行礼,双手捧上一个特制的金属盒和一个雕刻着如意纹路的古朴令牌:“前辈,我等接到堂主急令,需即刻率部离开石瑶镇,前往新的任务区域。这是组织内部专用的加密通讯设备,以及代表我等身份的令牌,还请您务必收好。日后无论前辈身在何方,若有任何差遣,只需通过此设备联络,或持此令牌至任何一处如意堂据点,我如意堂上下,必倾尽全力,为前辈排忧解难,万死不辞!”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与承诺。
云姝转过身,神色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她伸手接过盒子和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的冰凉和令牌温润的质感。她熟练地打开金属盒,里面是一部结构精密、闪烁着幽蓝微光的通讯器。云姝指尖泛起微弱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数据流,快速侵入设备核心,瞬间便完成了频道频率的扫描、加密协议的破译,并将其无缝接驳嵌入到自己贴身异能铠甲的通讯矩阵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数息之间。她掂量了一下那块象征着极高权限的如意令牌,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切,云姝目光转向身旁的影寒,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带着点商量意味的表情,朝她招了招手:“小影寒,借姐姐点‘那个’,回头姐姐想办法还你。”她的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在借一件寻常东西。
影寒立刻心领神会,没有丝毫犹豫。她意念微动,掌心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个小小的、完全由能量凝聚成的透明容器出现在她手中。容器里盛放着大约几毫升的液体——那液体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凝聚了亘古岁月生命精华的碧绿色泽,仅仅是暴露在空气中,一股磅礴到令人心悸的生机便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清新甘甜,连迟遮等人身上的疲惫感都瞬间减轻了几分。这正是无价之宝——万载空青髓!
“云姝姐你太客气了,要用拿着就好。”影寒甜甜一笑,毫不犹豫地将容器递了过去。对她而言,能帮上忙,尤其是帮上云姝姐的忙,比什么都重要,况且这些还不足库存的百分之一。
云姝也不矫情,点了点头,接过那承载着生命奇迹的小容器。她指尖能量微吐,将其小心地注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拇指大小的特制真空水晶试剂瓶中。做完这一切,她直接将这瓶价值连城的万载空青髓递给了迟遮。
“前辈!这……”迟遮在容器出现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那股浩瀚的生命力,此刻看着那水晶瓶中流淌的碧绿液体,双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那瓶中蕴含的能量,让他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液体,而是一颗蓬勃跳动的心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握紧,生怕一个不慎摔碎了这无价之宝。
“好东西,拿着吧。”云姝语气平淡,像是在交代一件寻常物品,“回去后,用纯净水稀释,比例大概是一份原液兑一百份水。即使稀释到这个程度,效果也绝对碾压光明教廷那些垄断市场、价比黄金的生命泉水原液。”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迟遮和他身后那些同样激动、眼含热泪的随从,语气变得郑重,“稀释后,首先,给这次行动中牺牲的二十三位兄弟的家里,每个家庭送去三支!记住,是每家三支!他们失去的,大多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是丈夫,是父亲,是儿子。这笔东西,卖掉也好,留着救命也好,至少能让他们的遗孀孤儿,这辈子衣食无忧,活得有尊严些。”云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行动结束后,她第一时间就从迟遮那里拿到了详细的伤亡报告,每一个名字,每一个家庭的情况,她都记在心里。
“是!”迟遮身后几名随从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眼中泛起泪光。他们中有人的兄弟,就躺在那份阵亡名单上。
“余下的稀释液,”云姝继续道,“就留在如意堂总部。作为储备资源,日后堂中有成员立下大功,或是遭遇重伤濒死,可酌情赏赐一支,具体章程你们自行拟定,我不会插手。就算你们堂主拿去拍卖场换钱,扩充实力,我也不会有半句废话。”她的目光锐利如刀,钉在迟遮脸上,“但是!唯独这次死去的兄弟,他们的家人,该得的东西,一支!也不能少!一分!也不能克扣!若让我知道有谁从中伸手,贪墨了这笔抚恤……”她没有说下去,但那股骤然降临的、冰冷刺骨的杀意,让整个走廊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前辈大恩!我等铭记!”迟遮的声音带着哽咽,他猛地单膝跪地,双手将试剂瓶高高举过头顶,“前辈放心!此物我等必珍之重之,绝不浪费分毫!前辈所嘱之事,迟遮在此立誓,必亲力亲为,监督到底!若有半分差池,迟遮提头来见!”他身后所有随从,也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如果说之前对云姝的尊敬源于堂主的命令和其深不可测的实力,那么此刻,这份恩情与担当,已让他们心悦诚服,彻底归心。这是对逝者的告慰,更是对生者的救赎。
“去吧。”云姝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平淡。她并非多愁善感之人,该做的,能做的,她已尽力。
迟遮等人缓缓站起身,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比的庄重和感激。迟遮看着云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也许是关于囚龙山深处某些模糊的、令人不安的传闻,也许是关于光明教廷撤离时一些诡异的动向。但最终,迎着云姝那双仿佛洞悉一切却又平静无波的眼眸,他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前辈自有考量,他们此刻的任务,是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嘱托和希望,安全离开。
一行人再次深深鞠躬,然后转身,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沉重而坚定地走了下去。很快,楼下传来了引擎发动的声音,几辆越野车卷起尘土,驶离了这座笼罩在暮色中的小镇。
云姝走到窗边,推开那扇有些年头的木格窗。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看着车队扬起的烟尘在镇口消散,目光若有所思。
“如意堂?豪千算?”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预测类异能……是某种罕见的异变分支吗?和罗大哥的‘先知’源初异能,是否同出一源?”想到那个如兄如父、亦师亦友的身影,云姝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暖意和思念:“不知道这位‘千算’,能否推算出罗大哥如今的行踪……也许,等此间事了,该去会会这位豪堂主。”
对于罗清帆的安危,云姝内心没有丝毫动摇。她对罗大哥的实力有着近乎盲目的绝对信心。那可是拥有“先知”与“暴食”双源初异能的绝世强者!在云姝看来,与其相信光明教廷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主教会掉进茅坑淹死这种荒诞事,也绝不可能相信罗清帆会出事。这种信念,是她在这残酷末世中为数不多的精神支柱。
今日对齐思瞒的一通发泄,似乎让她心中积压的某些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她深吸了一口傍晚微凉的空气,目光投向窗外这座名为石瑶的小镇。
暮色如同巨大的、淡金色的薄纱,温柔地笼罩着整个小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蜿蜒曲折,伸向远方未知的角落。石板表面在夕阳下泛着湿润的水光,倒映着街道两旁古朴屋檐下垂落的、锈迹斑斑的铜铃。一阵穿堂风掠过空无一人的狭窄巷口,将悬挂在竹竿上晾晒的蓝印花布吹得轻轻摇晃,布匹抖动,却奇异地没有扬起半点尘埃,仿佛连尘埃都在这暮色中沉睡了。
老茶馆门口,一排排竹椅在褪色的门廊下整齐地摆放着,如同沉默的士兵。一张八仙桌上,还残留着半盏早已凉透的茉莉花茶,深褐色的茶渍在粗糙的木纹里晕染开来,形成一圈圈深浅不一的痕迹,如同树木无声的年轮,记录着流逝的时光。檐角悬挂的旧风铃,偶尔被微风拂过,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叮咚声,惊醒了趴在褪色朱漆门槛上打盹的一只橘猫。橘猫懒洋洋地甩了甩蓬松的尾巴,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复又将身体蜷缩成一个毛茸茸的圆球,继续沉入梦乡。
镇外的小河无声流淌,水波不兴。若有若无的,仿佛能听到木桨划过水面的细微声响,荡开的涟漪一圈圈扩散,揉碎了对岸那座早已废弃的旧戏台在水中的倒影。戏台柱子上的朱漆斑驳剥落,褪色的楹联垂着破败的流苏,空荡荡的台面上,仿佛还封存着往昔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的热闹与喝彩声。远处,几缕炊烟从灰瓦白墙的缝隙中袅袅升起,笔直地升向橘红色的天空,然而街道上却不见一个行人往来。只有墙角的青苔,在湿润的砖缝里顽强地、无声无息地蔓延生长,像一张缓慢铺开的绿色绒毯,静静地记录着这座小镇在时光长河中悄然流逝的痕迹。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静谧,甚至带着一种慵懒的倦意。仿佛几天前囚龙山那场惊天动地的异变,那冲天的火光,那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弥漫的恐怖气息,都只是石瑶镇居民午后做的一场无关紧要的噩梦,醒来后,生活依旧沿着它固有的、缓慢的轨道前行,波澜不惊。
然而,这份过分的和谐与宁静,却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云姝敏锐的神经。她眯起眼睛,如同警觉的猎豹,目光锐利地投向远处那座在暮色中只剩下庞大黑影轮廓的囚龙山。
就在她的视线扫过山峦起伏的某一处时,一道极其微弱、稍纵即逝的光芒,如同黑暗中萤火虫的尾焰,在密林深处一闪而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