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2/2）

领队者是北境军一位姓赵的校尉，人称“赵铁骨”，悍勇坚毅。副手则是岭南水师一名姓何的哨官，绰号“何泥鳅”，水性精熟，机变百出。

三艘小艇在预定海域与接应的水师快船汇合，交换最后情报后，快船返航，小艇则如幽灵般，继续驶向那片被渔民视为禁地的死亡水域。

博陵郡王府被查抄、世子李珏于玄都观被抓现行的消息，在天明前便传入宫中。李余然早已起身，于暖阁内静听李泓禀报。

“儿臣已令皇城司与京兆尹合力查抄，郡王李玠及其世子李珏现已收押，府中搜出大量与‘沙蛇’往来密信、‘青金’等违禁物，更有数箱未曾启封的‘雷火子’。玄都观内擒获二人，其一为‘沙蛇’沿海联络头目，另一人是专司海上运输的匪首。”李泓语速平稳，却字字千钧。

李余然面上无喜无怒，只问：“可曾惊扰其他宗亲？口供如何？”

“行动隐秘，未扰四邻。李玠父子起初抵赖，然铁证面前，李珏精神崩溃，已部分招认，言其父早年间便与‘玄玑子’一脉有所接触，近年更是受‘云水散人’蛊惑，欲借‘沙蛇’之力，以邪术篡改气运，图谋大位。‘青金’、‘火胶’等物，皆为其父子暗中搜罗提供。那批‘雷火子’，乃是通过军中败类，以郡王府采办军资为名，分批窃出，准备运往‘火蛇岛’供‘沙蛇’使用。”

“好，好一个宗亲郡王！”李余然终于冷笑出声，眼中寒光慑人，“勾结妖人，窃取军资，图谋不轨……朕岂能容他！此案由你主审，刑部、大理寺、宗人府协理，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所有涉案者，无论皇亲国戚、文武官员，一律严惩不贷！至于博陵一脉……”他顿了顿，“除恶务尽，然妇孺若无参与，可酌情留其生计。朕要天下人知道，触犯国法，虽亲不宥！”

“儿臣遵旨！”李泓肃然领命，心知父皇此举，既为铲除毒瘤，亦为震慑所有心怀不轨的宗亲权贵。

“鬼牙滩”名副其实，犬牙交错的黑色礁石在夜色与浪涛中如同巨兽利齿。三艘小艇在此处放下奇兵，随即悄然驶离，约定三日后的同一时辰，于此处接应。

赵铁骨与何泥鳅率众泅渡，避开数处肉眼难辨的漩涡暗流，凭借高超的水性与白昼侦察时牢记的地形，终于在天色将明未明时，成功登上一处位于“火蛇岛”主岛边缘的隐蔽峭壁之下。众人皆已精疲力尽，但训练有素，迅速在岩缝中隐蔽休整，更换干爽衣物，检查装备。

透过晨雾，隐约可见岛上地貌狰狞，黑红色的岩石裸露，几乎不见绿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与海腥混合的怪味。远处依稀有简陋棚屋与人工开凿的洞穴，更深处，依稀有巨大岩洞的轮廓，洞口隐约有火光与烟雾飘出。

休整片刻后，赵铁骨将队伍分为三组。一组由何泥鳅带领，负责清除外围可能存在的暗哨与巡逻；一组负责建立临时隐蔽点并保持与海上联络；赵铁骨亲率最精锐的六人，向那冒烟的岩洞核心区域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