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抉择之重（1/2）

厅室的震颤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哀鸣，头顶金属构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在冰冷的蓝光中纷扬如雪。控制台屏幕上的【灯塔】坐标闪烁得愈发急促，同步率的数字在11.7%上艰难地跳动，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外部传来的沉闷撞击声一次重过一次，清晰地宣告着“观察者”的耐心和力量正在迅速消耗着屏障的残余能量。

“屏障能量水平：17.3%... 16.8%...”“回声”系统冰冷的电子音无情地报着数，每一个百分点的跌落都敲击在三人紧绷的神经上。

“备用能源在哪里？”林北星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灼灼地盯着控制台上那个指示着地下更深区域的闪烁光标。没有时间犹豫，撤离意味着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线索和可能唯一的生机，尤其是在赵轩状态未明的情况下。

“下层，核心能源室。”“回声”系统回应，“警告：该区域在系统休眠期间可能产生不可预知异变。能源接口为‘牧羊人’标准制式，需对应权限或足够纯净的能量引导激活。”

权限？他们没有。纯净的能量？林北星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源质结晶，又看了一眼靠在墙边、额头烙印微光的赵轩。赵轩的“秩序之火”无疑是纯净的，但他现在……

“我去。”苏皖突然开口，声音因虚弱而微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留在这里，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而且……只有你可能懂得如何操作这些。”她指了指控制台和那块晶板。

“不行！”林北星断然拒绝，“下面情况未知，你还有伤……”

“正因为有伤，留在这里作用更小！”苏皖打断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倔强的神色，“我的右手还能动，感知还在。如果只是确认能源状态和带回信息，我能做到。你留在这里，守住出口，也是守住轩子和……最后的希望。”

她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灯塔】坐标，意思不言而喻。

林北星看着她眼中不容动摇的光芒，知道她是对的。分头行动是绝境下最无奈却最高效的选择。他将怀中那枚能量耗去大半的源质结晶塞到苏皖手中：“拿着，也许有用。小心！”

苏皖重重点头，没有多言，握紧结晶和金属管，转身便朝着控制台旁一个刚刚无声滑开的、通往地下的隐秘竖井入口快步走去。入口内是冰冷的金属梯，深不见底，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

看着苏皖的身影消失在竖井的黑暗中，林北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回到控制台前，尝试着将灵能注入，与那冰冷的系统建立更深的联系。

“系统，能否调取下层结构图？或者核心能源室的监控？”

“结构图数据缺失93%。核心能源室监控…连接中断。”“回声”的回答令人失望。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赵轩，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闷哼。他额头那道黯淡的烙印，毫无征兆地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却极不稳定的金红色光芒！光芒并非向外扩散，反而如同受到吸引般，丝丝缕缕地投向墙壁上那块散发着蓝光的晶板！

“嗡——！”

晶板光芒大盛，内部星云流转骤然加速！控制台屏幕上的雪花瞬间减少，【灯塔】坐标的同步率竟然猛地跳动了0.1%，达到了11.8%！

“检测到高纯度秩序能量逸散……”“回声”系统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能量性质与‘摇篮协议’底层指令部分契合……尝试引导……”

有效！赵轩无意识逸散的力量，竟然能与这“牧羊人”的设施产生共鸣？！

但林北星还来不及欣喜，就发现赵轩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呼吸也更加微弱，那烙印的光芒在爆发后迅速黯淡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加微弱！这种共鸣，正在加速消耗他本已濒临枯竭的生命力！

“停下！系统，停止引导！”林北星急喝道。

“引导已中断。警告：目标生命体征下降。秩序能量输入可临时提升设施权限及运算力，但会加剧载体负荷。”

不能再依靠赵轩了。林北星心沉了下去，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幽深的竖井入口。苏皖，一切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