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镜像人生（2/2）

徐松涛顿了顿，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缓缓道出了自己的困境——和之前林清尘听过的别无二致：他本是个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整日流连声色，不管不顾，最后竟活活气死了含辛茹苦的父母；后来侥幸娶到一位人人称羡的妻子，对方家世清白、性情温婉，明知他过往不堪，却始终不离不弃，这份深情让他满心愧疚，早已暗下决心要改邪归正。

可变故偏偏来得猝不及防。

“近来我总做同一个噩梦，”徐松涛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神里满是恐惧，“梦里我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灭世天魔，双手沾满鲜血，把这世间搅得鸡犬不宁、天翻地覆；可最让我难受的是……梦里的妻子，还有三教四派的人，他们都成了我的敌人。”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他们说要‘维护世间正义’，拿着刀剑朝我砍来，最后……最后是我妻子亲手把我斩杀的。”

话落，徐松涛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显然被这噩梦折磨得不轻。

林清尘静静听着，脸上没有半分困惑——徐松涛的噩梦，与他心中的猜测渐渐重合。他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抬手拨了拨身前的篝火，随即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开口：“巧了，我最近也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倒与徐兄的梦境有几分相似。”

徐松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兄弟，你也做过这样的梦？”

“算是吧。”林清尘点点头，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梦里我也是个纨绔子弟，每日里除了花天酒地，便是呼朋引伴地胡闹，父母为了我操碎了心，最后也因我气急攻心，撒手人寰。”

林清尘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怅然：“可笑的是，我那样不堪，却有一位温柔贤淑的未婚妻。她家世显赫，还是名门弟子，论容貌、论才情，都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外人见了，都说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说实话，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可她偏偏对我情深意重，不管我如何荒唐，始终没有半句怨言，更没提过解除婚约。”林清尘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地面，“我也曾有过悔意，想过浪子回头，好好对她，好好弥补过去的过错。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想做件好事，总会出意外。”

“明明是真心想帮人，最后却把事情办得一塌糊涂，反倒害了对方；明明想护着谁，结果却让对方陷入更深的麻烦。”他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次数多了，我便也累了，索性彻底躺平，继续跟着狐朋狗友流连烟花柳巷，做个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反正怎么做都是错，倒不如顺着性子来。”

“可躺平之后，事情反倒变了。”林清尘的声音微微抬升，“我像是突然拿到了‘天命之子’的剧本，每日里不管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连之前得罪过的人，都莫名对我客气起来。”

“但这好日子没持续多久。”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有一天夜里，天空红得吓人，是一轮邪异的血月。就在那时候，几大教派的人找上门来，说我是‘祸乱之源’，要除了我。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未婚妻也站在他们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