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当“池塘”引来了“观测者”（1/2）

那片“高级寂灭剑叶”消失后残留的冰冷规则印记，如同在风无极（焦炭树）的意识中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这股气息与之前“收割者”充满主动恶意的腐朽感截然不同，它更古老、更漠然，带着一种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纯粹的 “观测” 与 “记录” 意味。

没有敌意，没有贪婪，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人类低头看了一眼池塘里泛起的涟漪，记下了某个数据，仅此而已。

但正是这种绝对的、居高临下的漠然，让风无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意味着，他和他这片区域，可能已经进入了某个远超想象的高位存在的 “观测列表” ！对方甚至不屑于表达态度，只是单纯地“看到”并“标记”了这里。

这比充满恶意的敌人更加可怕！因为你无法揣测其意图，无法预估其行为，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究竟算是什么——是一个有趣的实验样本？一个需要清理的异常数据？还是仅仅是无意中路过时记录下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坐标？

“降维风险！”

风无极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词汇。他之前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博弈，无论是与绿办的审查，还是与“收割者”的对抗，甚至是在灰色市场的小心经营，都像是池塘里的鱼儿在争夺食物和地盘。而现在，池塘上空，可能出现了一个“观测者”，对方甚至不需要下水，只需轻轻一弹指，就能让整个池塘天翻地覆！

他立刻切断了通过月光藓进行的所有“投放”活动，甚至主动湮灭了月光藓内部与那个神秘坐标产生过连接的所有规则痕迹，让其彻底进入“深度静默”状态。他不敢再有任何吸引外界目光的举动，尤其是这种高位存在的目光。

同时，他加大了“规则共振监听”的功率和范围，不再仅仅关注绿办、“收割者”或地下市场的信息，开始尝试捕捉那些更加宏大、更加晦涩、仿佛源自世界背景噪音本身的规则信息流，试图从中找到关于这位“观测者”的蛛丝马迹。

他听到的，是更加令人绝望的“寂静”。

在那些宏大至高的规则层面，关于他这片区域的信息，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 “标准化” 和 “归档” 了。他捕捉到的碎片，不再是带有主观色彩的评估或决策，而是冰冷的事实陈述：

……“坐标：戊戌域-柒叁区。状态：规则异变持续。风险等级：丙下（暂定）。关联事件：规则冲突（已记录）、未知高位能量反应（已记录）、异化规则产物外溢（已记录）……”

……“观测优先级：低。资源分配：无。处置建议：持续观察，纳入‘长期生态演化模型’……”

“长期生态演化模型”？

风无极咀嚼着这个词，意念中一片冰凉。这意味着，在对方眼中，他们这片区域的存亡兴衰，或许已经被纳入了一个庞大的、研究规则世界如何自然演变的“生态学”课题中？他们成了被观察的“小白鼠”，而观察者关心的不是小白鼠本身的死活，而是整个实验数据的完整性和趋势？

这种被物化、被数据化的感觉，比直接的死亡威胁更让人感到无力。

他将这一发现告知了凌清尘。

静室中，良久才传来凌清尘的回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天道……或者说，某个代行天道权柄的‘机构’……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此地。”

她解释道，仙界广袤，规则浩瀚。维持其运转的，并非只有一个模糊的“天道”意志，更有诸多隐于幕后、执掌不同权柄的古老存在或机构。它们通常漠视众生，只在规则出现大规模紊乱或涉及某些根本性变化时，才会投下目光。而他们这里，接连经历了规则风暴、“收割者”袭击、以及异化产物这种违背常规规则逻辑的东西出现，显然已经触发了某种“关注阈值”。

“彼等视万物为刍狗，吾等……亦在其中。”凌清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与无奈。

风无极沉默了。如果连凌清尘这样的神霄剑宗真传，在对方眼中都只是“刍狗”之一，那他这个依附于此的“bug”和“资本家”，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