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1/2)
衣裳再添几件,饭菜多吃几口
出门在外没有妈熬的小米粥
一会儿看看脸,一会儿摸摸手
一会儿又把嘱咐的话装进儿的兜
如今要到了离开家的时候
才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
千里的路啊,我还一步没走
就看见泪水在妈妈眼里妈妈眼里流
妈妈眼里流
……
家里仅有的黑白电视里,正放着一首军旅歌曲。
趁着下雨天,地里的活没法干。母亲便在堂屋的空地上铺了一块大大塑料布,再拼接着铺上几张凉席,然后在凉席上给陈武祯缝制上学用的棉被和褥子。姨妈也赶来帮忙,铺开的面积很大,还把门口堵上了,整个屋里几乎没有可以挪动的空间。
那时候的乡村,每逢夏天大家会把旧被子摆出来,拆掉被套洗干净在缝制好,里面的棉花也会放到夏季的阳光下暴晒一下,小孩子们总会在平铺的被子上打滚,干扰大人们干活,大人们总会说被子里有遗忘的绣花针,会扎到屁股;每次都会受到这样的“恐吓”,然而每次都会平安无事的渡过。
而这一次的主角却是陈武祯,姨妈带来她新买的布匹,她和母亲姐俩边干活边说着话,虽然只是普通的家长里短,平凡的甚至有点沉闷,但那个祥和的场景却依旧印在了陈武祯的脑海,记忆里也很少有她们俩单独一起的片段,只记得在陈武祯五六岁的时候,外婆去世之后不多久的一个时间,陈武祯闯进屋里的隔间,看着她们姐俩一个坐在床沿,一个站在旁边说着以前关于外婆的事情,说着说着在那里流泪,那是陈武祯第一次看见两个心疼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偷偷掉眼泪。当时的他还在心里思忖着大人怎么也有那么多的眼泪。
大约一两天的时间,陈武祯上学用的被子褥子等都缝制好了,母亲用姨妈专门带来的大编织袋装下,准备好,姨妈临走的时候又塞给母亲一些钱,说是留给我上学的路费。转头对陈武祯说一定要好好上学,你爸妈在家都不容易。
陈武祯点头答应着,心里想着姨妈您也不容易啊,家里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都是被您这样一针一线的辛苦供应着上学的,姨妈辛苦担水的样子又浮现在陈武祯的脑海里。
姨妈走后,陈武祯思考着她说的话,心里也沉重了许多,自己并不是优秀的,可以算是资质平庸的,可父母并没有抱怨的依旧坚持节衣缩食的供应自己上学,因为那是他们信念里唯一能做的,也是他们觉得可以让自己子女以后活的比他们好一些的希望,而且是唯一的希望。而自己呢,有时候却在嫌弃家里的贫穷影响了自己的面子。
开学的日子到了,因为学校报名的时候去过一次,路线也熟悉,陈武祯和张博海一起背着各自的行李坐着班车去的学校。那天,陈武祯背着行李往前走,父亲在后面跟着,还是那条笔直的上坡路,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交流,等车的过程中,陈武祯偶尔和张博海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父亲只是在旁边默默地抽烟。灰蒙蒙的天,似乎要有雨飘下来。车来了,俩人便背着大包的行李急忙窜上车。
上车之际,陈武祯向着父亲的方向轻声说道:“爸,我走了。”“哦”,父亲匆匆忙忙地将口中的烟丢弃,随后只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车子缓缓启动,陈武祯满心渴望能够回头望一眼路边的父亲,然而他所在的位置却无法看到父亲的身影。他的目光越过车窗,落在路的对面,只见从村子来的那段上坡路上,一位老奶奶正步履匆匆地奔来,或许她也是一位急于赶车的人吧,可惜车已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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