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兄弟情深，共赴荣耀（2/2）

赵轩平日沉静如湖的面孔此刻也被涨红的喜悦填满，他第一个冲上刚刚散尽灵光余韵的战台，用尽全身力气箍抱住同样有些脱力、身体微微晃动的金凡——那一抱之用力，几乎能听见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更多的人影蜂拥而至，孙悦眼中盈着水光，一边忘情地拍打着金凡的后背，一边连声道着“了不起！金师兄我就知道！” 无数手掌叠加着落在金凡早已沾满尘土的肩背上，灼热的温度仿佛要烧透薄衫，蒸腾出少年人独属的、粗粝而真挚的热气。

人群核心那金凡沾满尘垢与汗渍的脸上也终于松动出巨大的、劫后余生的松弛笑容，对着那一张张挤到眼前的脸用力点头，牙齿咬得死紧，喉中滚动着无声的千言万语，任由那海潮般的祝贺将自己彻底淹没。

喧嚣渐散，明月爬上柳梢头，天枢峰深处的清辉院小院终于隔绝了外界的沸腾与喧嚣。灯火次第亮起，与悬于墨蓝天幕的玉盘遥相辉映，成了这方天地唯一的光源与主宰。当院中央新起的炭炉骤然蹿起火焰光芒，烧烤肉串的油脂滴落滋滋作响时，庆典才真正拉开了序幕。

“快瞧瞧！” 赵轩小心地擦拭一个沾着旧年封泥的陶瓮底部尘灰，置于石桌正中，瓮肚几处釉彩剥落，竟有细小符文如呼吸般明灭起伏，“家师旧年所赐‘浮云醉’，埋在紫竹峰泉眼下足足七个春秋！原本等着那死关破境之日…嘿，”他用力一拍金凡肩头，眼中光亮更甚，“今日拿来贺你此战告捷，才是它最好归宿！”青瓷海碗排开，浮云醉倾泻而出，恍若倾倒了液态的月光，馥郁的灵气随袅袅雾气氤氲开来。

另一厢石桌角，孙悦小心翼翼地揭开层层符纸裹好的食盒盖子：“金师兄，你的甜糕来啦！” 声音里带点小小的得意。食盒里，晶莹剔透的松子点缀在莹白如雪的糕体上，精巧可爱。“特意跑去山腰找那只成了精的松尾讨来的新鲜松子，”她笑逐颜开，指尖拈起一块轻轻放在金凡碟中，“为求这一点蜜意，我可是花了足足半月，专门给它刷尾巴毛打理得油光水滑！瞧瞧这成色，可还入得了咱们大功臣的眼？”

柴火噼啪跳跃，炭香、肉香、酒香、松子糕的清甜奇异融合于微凉的夜风，编织出烟火暖色。林逸已是醺然，高举着淌油的烤翅，嗓音被火光和酒气熏得又高又亮：“举杯！为金凡干杯！为咱们‘清辉四废’正名！东方？嘿，什么外院骄阳，今后不过凡凡脚下磨刀的踏脚石！”

金凡端起眼前酒气清远的青瓷海碗，望向三位至亲同窗浸润在暖融融炭火光影中的笑脸——孙悦眉梢跳动着纯粹快活的神采，赵轩沉稳颔首目光炯炯如映彻夜明灯，林逸更是纵情张扬几乎跃跃欲舞。

一股滚烫暖流蓦地撞进肺腑深处，远比烈酒灼喉。他猛地扬颈，任那份浓烈的、属于胜利的琼浆与更厚重的羁绊一同顺喉而下，将滚烫的慰籍烫在骨血里。

酒液酣畅淋漓间，林逸忽而拍案提议：“对了！咱得把这一战，这杯酒…刻印下来！让以后每一届师弟都记得这个痛快日子！”言毕，竟俯身蘸着碗中清洌的酒液，当真在沁凉青石桌面上认真划写起来，指尖过处水痕闪耀清光，竟有玄奥纹路留下。赵轩也大笑附身加入，连孙悦都用葱管似的手指认真点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