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天劫临世，抉择之难（2/2）

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金凡的心坎上。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却像是塞满了冰冷的铅块，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眉头紧紧锁成一个痛苦的结，仿佛要将所有的挣扎都挤压在眉宇之间。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十指深深插入浓密的发间，紧紧扣住头颅，仿佛要阻止那翻江倒海的思绪将他撕裂。

“我真的……要继续吗？”这个声音，源自他内心最深处，带着颤抖的尾音，在意识的荒原上孤独回荡。

放弃的念头，像黑暗中悄然探出的藤蔓，带着诱人的麻痹感缠绕上来。放弃，多么轻易。只需停止运转那危险的功法，散去指尖凝聚的时光碎片，便能远离那如影随形的反噬之痛，避开那足以吞噬一切的失控深渊。安全，成了触手可及的幻象。

“安全？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金凡心中暗自质疑。

然而，这“安全”二字刚刚浮现，便瞬间被另一种更为炽热、更为尖锐的痛楚狠狠刺穿！放弃，意味着他追寻了无数个寒暑的目标——那个支撑他走过尸山血海、熬过无尽孤寂的信念——将永远化为泡影。他眼前仿佛瞬间闪过挚友陨落时眼中最后的不甘，闪过恩师临终前紧握他手传递的沉重嘱托，闪过远方那个他发誓要守护的、笑靥如花的妹妹脸庞……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他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改写命运强加的残酷剧本。他承载着他们的希望，甚至是他们的性命！

“放弃……就意味着背叛！”一个更加强硬的声音在心底咆哮，“背叛了他们的信任，背叛了自己的誓言！没有这股力量，我拿什么去斩断那既定的厄运？拿什么去抗衡那些高高在上的宿敌？拿什么……去护住那一盏盏在风雨中飘摇的灯火？”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灵魂深处疯狂角力、撕扯。一边是云鹤老人描述的恐怖图景：经脉寸寸枯裂、时间乱流吞噬天地、所爱之人因自己的失控而灰飞烟灭……那画面真实得让他指尖冰凉，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另一边，则是目标崩塌、守护之人陨落的绝望深渊，同样深不见底，同样令他窒息。

“继续修炼，可能万劫不复；就此放弃，却扼杀所有希望。”金凡内心痛苦地呐喊。

继续修炼，每一步都可能踏向万劫不复的悬崖；就此放弃，却无异于亲手扼杀所有的希望与守护的可能。哪一边，都是无法承受的重。

他僵坐在冰冷的石台上，身体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灵气在他紊乱的经脉中无序冲撞，带来阵阵刺痛，仿佛也在为他的抉择而痛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