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莲花和相夷（2/2）

“南方沃野千里，只要拿下，国库立刻充盈！”

“那些刁民敢私分土地，简直是目无王法，正好借此机会严惩！”

只有几个老臣眉头微蹙，欲言又止。他们担心的是，南方百姓对“分地”政策早已归心，此刻出兵，怕是会激起更烈的反抗。可看着皇帝和周围同僚们狂热的眼神，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很快，一道道圣旨从宫中发出，快马加鞭送往各地军营。

边境的军营里，号角声骤然响起，震得人耳膜发颤。

士兵们披甲执刃，列队集结，甲胄的寒光在阳光下闪烁，映着他们脸上或兴奋或凝重的神情。

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白气，仿佛也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行军路线、出兵时间，早已通过一个个不起眼的渠道，传到了南方——可能是某个送水的老汉，可能是某个缝补的妇人，也可能是某个在驿站喂马的小兵。

南方的稻田里，李莲花正和百姓们一起弯腰割稻，汗水浸湿了衣衫；李相夷虽然没动手，却站在田埂上，看着那些挥汗如雨的身影，眼神复杂；孟舒瑶则指挥着匠人们，把打谷机往各个村落运送。

远处的风里，似乎已经传来了隐隐的雷声。一场大战，正在农忙的烟火气里，悄然酝酿。

这一年的时间，李相夷身上的青涩褪去了不少，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

李莲花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提点，像春雨润物般渗进他心里——何时该藏锋，何时该露刃，何时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渐渐摸出了门道。

旁人都说，李门主如今越来越像李莲花了，那股子看似温和实则通透的劲儿，活脱脱一只刚学成的小狐狸。

他也终于明白，所谓背叛，往往只敢在实力悬殊时作祟。

当自己足够强大，那些藏在暗处的算计，便如阳光下的影子，一戳就破。

可唯独师兄单孤刀，成了他心里一道难愈合的疤。

当真相揭开时，他才知道，那个从小护着他、教他练剑的师兄，心里竟藏着那么深的嫉妒。

算计他的名声，觊觎他的地位，甚至暗中勾结外敌，想将他和四顾门一同推入深渊。

即便如此，李相夷握着剑的手还是抖了——他终究不忍心对那个喊了十几年“师兄”的人动手。

最后，是闭关多年的师傅亲自下山，当着全江湖的面清理了门户。

看着师兄被废去武功、逐出山门时怨毒的眼神，李相夷站在山门外，吹了一夜的风，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一块。

李莲花得知消息时，正在院子里给孟舒瑶剥橘子。

听到李相夷的叙述，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叹了口气，将一瓣橘子放进孟舒瑶手里，自己则起身走到院墙边，抬头望着天上那轮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