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席裹尸(1/2)
余湾村北,乱葬岗
月光像一把粗盐,狠狠地撒在这片新挖的浅坑上。刘治邦的尸体被三张破草席勉强裹住,可那肚子胀得实在骇人,麻绳刚勒紧就\噗嗤\一声陷进青紫色的皮肉里,挤出一股黄绿色的脓水,溅在刘喜平皲裂的手背上。
\用...用脚踩着捆!\刘治邦的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他盯着从草席缝隙里滚出来的半块生洋芋,喉结上下滚动着。那洋芋沾着黑泥和血丝,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极了去年祭祖时供桌上发霉的供品。
刘喜平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压在二哥鼓胀的胸膛上。\咯吱——\尸体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腐烂的内脏气体从鼻腔、肛门同时喷出,瞬间在坟坑周围形成一团恶臭的雾气。围观的女人们像受惊的麻雀般四散退开,只有王小英像根枯木桩似的立在那里。她怀里的刘拴柱昏睡着,三岁的小脸上糊着观音土的白浆,嘴角还挂着几根没咽下去的草根。
\埋了吧。\村长的烟锅在炕沿上磕了磕,旱烟早就抽完了,他只是在机械地重复这个动作。\再耽搁...野狗该来了。\这句话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三天前,李老汉的棺材还没入土,就被饿疯的野狗扒开了,等人们发现时,只剩半截挂着碎肉的小腿骨还卡在棺材缝里。
远处的窥视者
三十步外的土沟里,刘双喜像条丧家之犬般蜷缩着。他嘴里嚼着苦苣根,苦涩的汁水顺着嘴角流到脖颈,和冷汗混在一起。本该逃得更远的,可二哥死了,他怎么着也得回来看一眼,送一下大五岁的亲哥,兄弟几个人,二哥平时最照顾他。
月光下,他看见王小英的影子薄得像张纸,刘拴住在她怀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刘平安突然挣脱母亲的手,扑到坟坑边,把一颗鹅卵石扔了进去——那是昨天刘治邦带他在干河床里捡的,约好等开春了做弹弓打鸟。石子落在鼓胀的肚皮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敲在一面破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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