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裂痕之网（1/2）

漩涡中心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林舟的胸口突然剧痛，阿木化作的光流正在皮肤下游走，在后背交织成张残缺的光网——。

“第0号实验体早就知道会有这天。”林舟的指尖抚过木纹，突然想起藏书室里那些金属板，“这艘船不是织网者的身体，是用来称量记忆重量的天平！”

婴儿突然转身。面具下的光滑皮肤开始蠕动，浮现出734张不同的脸，这些脸在皮肤表面快速游走，最终融合成第0号实验体的模样。“称量？不，是筛选。”对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归墟之芯突然悬浮到空中，“只有足够沉重的记忆，才配成为新织网的经纬。”

归墟之芯的表面裂开735道缝隙。林舟的胸口同步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正在浮现相同的裂痕，每个裂痕里都渗出银色的光——那是734个意识体与他的羁绊正在被强行剥离，准备被吸入归墟之芯的缝隙。

“这才是最终目的。”阿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林舟的心脏位置突然变暗，“织网者需要的不是收容，是用735道羁绊裂痕编织新的规则，让遗忘成为所有维度的基础法则。”

光翼上的44个镜像编号突然开始熄灭。林舟的左眼看到镜像们的维度正在崩塌，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身影正在化作光粒，而导致崩塌的原因，是他们主动切断了与主维度的连接——用自我毁灭的方式阻止记忆被剥离。

“镜像协议第37条：必要时，镜像可成为锚点的防火墙。”37号镜像的声音在意识中回荡，最后一个编号熄灭的瞬间，林舟的光翼突然完全透明，只剩下骨架上的裂痕在发光，“记住，我们的消失不是遗忘，是给你争取时间。”

婴儿形态的织网者突然大笑。归墟之芯的缝隙里伸出无数银色的线，这些线如同有生命般缠上林舟的身体，开始抽取他与镜像们的记忆碎片。当第102号镜像教他点燃光翼的画面被抽出时，林舟的左手突然失去知觉，皮肤上浮现出块透明的斑——那是记忆被抽离的痕迹。

“看，羁绊越深厚，抽离时就越痛苦。”织网者的脸在婴儿与第0号实验体之间切换，“你现在感受到的，就是第0号实验体当年创造我时的痛苦。他以为能掌控遗忘，最终却被遗忘反噬。”

林舟突然想起藏书室的金属板。板底的“锚点的雏形”并非指阿木，而是指织网者本身。第0号实验体当年创造这个意识容器时，或许就注入了自己的部分记忆，这才导致织网者既能理解归墟族的符文，又能操控观测者的齿轮。

“他不是被反噬，是故意的。”林舟猛地扯断缠在手臂上的银线，线的断裂处喷出暗紫色的雾，雾中浮现出第0号实验体的记忆画面：年轻的实验体正在给婴儿形态的织网者喂银色液体，液体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符文，“他在你的意识里埋下了种子！”

织网者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归墟之芯的缝隙里涌出青蓝色的光，这些光与林舟胸口的光产生共鸣，在甲板上组成个复杂的符文阵——正是记忆方舟船帆上的“记”字图腾。图腾的中心处，块银色碎片正在缓缓旋转，碎片上刻着“第0号实验体”的名字。

“不可能！”织网者的声音变得尖锐，归墟之芯突然剧烈震动，“他的记忆早就被我彻底清除了！”

“清除不代表不存在。”林舟的右手突然握住那块银色碎片，碎片融入掌心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意识：第0号实验体在记忆方舟的龙骨上刻下最后的符文，在金属板背面写下“当织网者试图缝合所有裂痕，就让最深刻的羁绊成为无法愈合的缺口”，在阿木的意识核心里注入归墟族的生命符文……

“他早就准备好了对抗你的方法。”林舟的左眼突然流出银色的泪，泪水落地化作符文，“所谓的遗忘之潮，从一开始就是你与他的博弈，我们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织网者的身体突然崩解成无数光粒。归墟之芯失去支撑，坠落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裂开的缝隙里滚出734块银色碎片，每个碎片上都刻着完整的名字——镜像与实验体们的记忆正在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