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叶如娇的精明与干练(1/2)

双手均匀用力下压,滚压!动作充满了力量感,却又行云流水。案板随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面团在她持续、均匀的力道下渐渐变长、变宽、变薄,逐渐延展成一张厚薄均匀、边缘平滑的巨大白色面皮,如同铺开了一匹柔软的素帛。阳光透过操作台上方的窗户洒下来,落在面粉形成的细小粉尘颗粒上,围绕着专注工作的她,形成一圈朦胧的光晕。额角渗出的细微汗珠,在光线下显得晶莹剔透。

旁边一个跟她学艺不久的小学徒,眼巴巴看着,忍不住小声赞叹:“叶姐…你这压面的功夫…绝了…看着都舒服…”

叶如娇抬起头,展颜一笑。那笑容带着点面对小师弟的亲切,眼角弯弯,唇边的笑意柔和温暖:“练得多了就顺手了。手上力道要匀,心要静。一开小差,面就容易一边厚一边薄,那煮出来口感就差着意思呢。”

声音不高不低,清脆悦耳,如同山涧泉水,落在被油烟熏得有些沉闷的后厨里,显得格外清爽。她随手拿起一支小一些的短擀面杖,开始将面皮做最后的匀压处理,动作轻盈利落。丝毫没有刚才办公室风暴里被指控为“妖娆”和“做作”的痕迹。

然而,当远处办公室方向那声剧烈的“哐当!”铁皮桶巨响,以及紧接着传出的、虽然模糊但能让人瞬间脑补画面(孙老大肯定又在砸东西了)的闷响传来时,叶如娇握着擀面杖的手微微一顿。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了然和一丝…轻快的狡黠?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荡开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后迅速恢复平静。

她动作只停顿了不到半秒。长睫微垂,敛去了那瞬间所有的情绪外泄。像是被那边无关紧要的噪音稍微干扰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沉浸在了自己的面皮世界里。她甚至很自然地调整了一下沾在腕口的细小面粉颗粒,嘴角那抹暖人的笑意都没有改变,继续对小学徒温声讲解着:

“看,这块,稍微有点厚…要这样…轻轻匀过去…”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平稳,仿佛刚才那场足以动摇整个厨房氛围、核心议题还直指她本人的风暴,只是窗外飞过了一只苍蝇,不值得浪费半分心神。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宽大的面皮上轻巧地抚过,指尖细腻的触感滑过柔韧的面皮。心底却是一片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冷静无波的算计:刘庆娟…果然来了。啧,效率倒是不低。不过看样子…孙老大这把枪,点着了?挺好。

“叶姐?叶姐?”小学徒的呼唤把叶如娇从微不可察的出神中拉了回来。“嗯?”她瞬间切换回那个温柔耐心的师父表情,笑容无懈可击,“怎么了?”

“那个…卷起来折几叠?”小学徒有点不好意思地指指案板上快要和桌面差不多大的完美面皮。“哦,这样…”叶如娇立即上手示范,动作熟练精准。阳光洒满她的侧脸,专注而美好。

没有人能看出这片岁月静好之下,那副心计算盘正噼啪作响。

福满楼的地下区域,远离厨房的热浪与喧嚣,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清洁剂、橡胶轮胎以及淡淡机油的气味。这里是货梯转运区和小型内部停车场的结合体。

“嗒、嗒、嗒、嗒…”一阵急促、清晰、带着明确指向性的高跟鞋敲击声,如同一阵冰雹,从通往地库的员工通道方向逼近。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产生清晰的回声。

陈小阳循声望去。入口阴影处,刘庆娟的身影走了出来。她脸上的阴沉如同地库里的冷气,浓郁得化不开。步子迈得很大,高跟鞋敲击地面的频率和力度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愤怒。她直奔陈小阳的方向而来。

陈小阳瞬间挺直了身体,脸上所有多余的情绪瞬间清空,恢复了绝对冷静和专注的护卫姿态,如同进入了戒备状态。他微微颔首示意:“刘主管。” 声音平稳无波。

刘庆娟在他面前猛地站定,距离很近。她没理会他的问候,那双在员工面前如同雷达扫描器的眼睛,此刻带着研判和某种急于验证的锐利,猛地射向陈小阳的脸——准确地说,是射向他卫衣领口露出的锁骨下方、那片没有被布料完全覆盖的麦色强壮胸膛位置。

陈小阳眉头几不可察地再次蹙起。他不习惯被任何人,尤其是女性,用这种……探索性极强的目光近距离审视自己的身体部位。即使是工作需要。

她的目光焦点,显然不是他的脸或者整体,而是在搜寻什么?污渍?水痕?可疑的红色豆渣?他卫衣很干净,只是刚才换上的动作稍微有点急,领口拉扯得比平时略大了一点,露出了锁骨和小片坚实的胸肌线条。

刘庆娟的目光在那片紧实的肌肉线条上快速地来回扫过几遍,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眉头却越拧越紧,脸上的阴沉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添上了一丝更加浓烈的、像是阴谋没有得逞的挫败感和……对眼前这块“木头”极其不解的愤怒?

她的嘴角向下撇着,形成一个极其刻薄冰冷的弧度。最终,她没有在预想的位置(比如胸腹交界处)找到任何湿痕、脏污或者任何形式的……暧昧印记(比如口红印?虽然想想都不可能,但潜意识里似乎期待着一点蛛丝马迹)。

刘庆娟猛地抬起头,镜片后那双眼睛死死盯住陈小阳那张棱角分明、此刻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悦神情的脸。她的眼神复杂极了,像冻结的湖面下流动着阴郁的暗流,有不甘,有警告,有……一种近乎于“你真没用”的鄙夷?或者说——你居然没有被那“狐狸精”的糖衣炮弹打中留下的印记?!不可思议!可恨!

这种不加掩饰、充满矛盾情绪的注视,比刚才搜索身体的目光更让陈小阳感到不适,甚至……莫名其妙。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滞了数秒。最后,刘庆娟仿佛确认了某个她极度厌恶却又感到无力的“事实”——眼前这块不解风情的石头,似乎真的没被那“狐狸汁儿”渗进去?或者…渗进去了自己也完全不知情?蠢货!

她什么都没说。既没有警告,也没有解释。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极短促、极冰冷的——

“哼!”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听来异常清晰,充满了洞悉一切却无能为力的轻蔑。

紧接着,刘庆娟猛地扭开头,仿佛再多看一秒钟这块“冥顽不灵”的肌肉石头都会脏了她的眼,踩着那依旧急促冰冷的“嗒嗒嗒”声,头也不回地走向她那辆停在另一个角落的、同样锃亮但气质相对刻板的行政级轿车。

孙兆云办公室。那团被他狠狠砸进废纸篓的纸团,仿佛还在散发着刘庆娟留下的寒意,也散发着阻断他工作的怒气。他盯着电脑屏幕,屏幕蓝光幽幽映着他那张阴郁得能拧出水的脸。心绪乱得像一锅煮糊了的杂烩菜,青口贝订单的数字、刘庆娟那张冰冷刻薄的脸、那声令人牙酸的甩门声……来回在脑子里打架。

“妈的…尽添乱!”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试图驱散那些干扰。强迫自己把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数字矩阵里,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摸索着,准备找回刚才中断的思路——那个该死的青口贝安全阈值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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