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真正的天才(1/2)
不知不觉间。
柳文谦与沈墨的辩论已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双方唇枪舌剑,引经据典,将“理”、“气”、“心”、“性”的关系剖析得淋漓尽致。
柳文谦的论证如同精密的蛛网,层层叠叠,逻辑严谨,紧紧扣住朱子“性即理”的根本,强调格物穷理的重要性,每一处引证都力求扎实,不容置疑。
他的支持者们频频点头,认为此乃学问之正途。
然而,沈墨始终气定神闲,他并未在细节上与柳文谦过多纠缠,而是如同一位高明的棋手,总能跳出局部的争夺,直指根本。
当柳文谦再次强调“心是气之灵,须以性理为主宰,方能不偏不倚”时,沈墨微微摇头,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说道:
“柳兄所言,固是持重之论。”
“然,若依此说,则‘心’始终居于被动,需时时向外格物以明理,向内克己以复礼,工夫未免繁难,犹如镜上拂尘,尘来拂之,尘去复来,何时是了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见众人皆凝神倾听,才缓缓道:
“先贤云‘人人自有定盘针,万化根源总在心’。”
“此心即是理,活泼泼地,当下具足。修养工夫,不在向外驰求,而在‘发明本心’,在‘致本心’。如同明珠在怀,只需拭去尘垢,其光自现,何须外求一理来安置于心?”
“若心外有理,心与理为二,则此心终不得其正,此理终不得其明。”
“唯有体认‘心即理’,当下承当,学问方有落脚处,工夫方有得力处。”
他这一番话,将陆氏心学的“易简工夫”与“本心存在”的精髓阐述得清晰透彻,更指出了朱子学说可能带来的“心物二分”、“工夫支离”的潜在问题。
其言语虽平实,却如洪钟大吕,震人心魄。
尤其最后那句“当下承当”,带着一种强烈的道德主体性和实践精神,让许多苦于工夫繁难的学子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柳文谦眉头紧锁,试图反驳,引了几句朱子批评陆学“太简”、“近禅”的话语,但,气势上已然被沈墨那圆融贯通、直指本心的论述所压制。
他的反驳显得像是固守门户之见,而沈墨的阐述则更显开阔与灵动。
主持辩经的老博士见状,微微颔首,适时出言做了总结。
首先,肯定了双方精彩的辩论,也指出了朱陆之学各有所长,皆是对圣贤之道的阐发,勉励学子们应博采众长,不可偏废。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在这场具体的交锋中,沈墨以其对心学精义的深刻把握和更具感染力的阐述,略胜一筹。
辩经会结束,沈墨身边立刻围拢了众多面露敬佩之色的学子,纷纷向他道贺、请教。
“沈师兄高才,今日方知‘心即理’之精妙!”
“听沈兄一席话,茅塞顿开!”
王圆拉着张衍志和高肃也挤了过去,脸上满是兴奋的红光,连声道:
“沈师兄,太厉害了!”
“你那句‘明珠在怀,其光自现’,说得真好!”
沈墨面对众人的追捧,依旧神色平静,只是谦和地一一回应,脸上并无丝毫骄矜之色。
张衍志站在人群中,看着被簇拥的沈墨,心中波澜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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