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一堂课(1/2)

随后。

三人回到宿舍略作整理,带上书本纸笔,便一同前往讲堂。

一路上,可见其他学子或独行,或三三两两,大多行色匆匆,神情专注,少有嬉笑打闹者。

整个书院内,弥漫着一股沉静向学的氛围。

讲堂宽敞明亮,内里摆放着一排排矮几和蒲团。

他们到来时,已有不少学子落座。

高肃和王圆习惯性地走向中间偏后的位置,张衍志自然跟随。

刚坐下,他便从书囊中取出笔墨纸砚,在矮几上整齐摆放好,正襟危坐,静候先生到来。

不久,一位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目光锐利,身着青色儒袍的先生迈步而入,他步履沉稳,手中拿着书卷,不是别人,正是教授经义的陈先生。

他目光扫过全场,原本还有些细微声响的讲堂瞬间鸦雀无声。

“今日,我们讲《春秋》之‘郑伯克段于鄢’。”

陈先生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说道:

“此一事,关乎礼乐崩坏,君臣失序,母子伦常,微言大义,不可不察。”

课程开始,陈先生引经据典,从《左传》到《谷梁》、《公羊》,逐层剖析“克”字之深意,阐释《春秋》笔法之精妙。

他语速平缓,但信息量极大,逻辑严密,环环相扣。

大部分学子都凝神倾听,但像王圆,听到一半已有些眼神游离,偷偷揉了揉跪坐发麻的腿。

高肃则始终专注,偶尔在纸上记录几句要点。

而张衍志,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状态。

他腰背挺得笔直,目光紧随陈先生,手下运笔如飞。

他不仅记录先生讲解的核心观点,还将先生提到的典籍出处,关键人物的言行分析,乃至先生偶尔引申的历史典故,都尽可能清晰工整地记录下来。

他的笔记条理分明,重点突出,偶尔还会在旁用小字标注自己的瞬间感悟或疑问。

那全神贯注的姿态和纸上迅速增多的娟秀字迹,在周遭或认真或懈怠的学子中,显得格外突出。

……

而此刻。

台上。

陈先生一边讲授,一边也在观察着座下学子的反应。

他早已注意到这个坐在中后排的新面孔。

见张衍志自始至终保持着极高的专注度,记录笔记时的那份沉稳与投入,绝非装模作样,心中便先有了几分好感。

他教书多年,深知天资聪颖者不少,但能沉下心来,如此踏实向学的却未必多见。

讲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以及后续“隧而相见”的段落时,陈先生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学子们,提出了一个略显深入的问题,说道:

“《左传》评此事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然则,孝道于此,是解了困局,还是亦掩了悖逆?诸位对此有何见解?”

这个问题有些锐利,超出了简单的文义解释,需要一定的思辨能力。

讲堂内一时寂静,许多学子低下头,避免与先生目光接触,连高肃也微微蹙眉,显然在快速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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