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灵能枯竭，文明的终末（1/2）

治安官“灰烬”的意念冰冷而直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身后的两名星灵守卫，虽然沉默，但那股锁定了姜狱的、如同精密仪器般毫无波动的敌意，比任何狰狞的威胁都更令人心悸。

姜狱心神电转。硬抗绝非明智之举，这“方舟”残骸虽破败，但能在此地存续，必然有其底牌。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这个地方，也需要判断这些“星灵”是敌是友。

他依言，没有直接交出卡兰多尔的“星核残片”（已与雪漓融合），而是以神念将卡兰多尔日志中关于遭遇熵增兽、最终迷失绝望的那部分信息，以及那艘k-73探索舰内部的惨状影像，传递了过去。同时，他刻意引导出一丝雪漓魂火中稳固的星核气息，以及自身寂灭镇狱力中蕴含的、与归墟同源但又超脱其上的“熔炼”与“终结”道韵。

“我们无意与‘星灵联合’为敌。”姜狱的意念平静回应，“我们来自你们所称的‘秩序之外’，在此地只为求生，并寻找救治她的方法。”他示意了一下怀中的雪漓。“卡兰多尔在最后时刻，希望有人能将他的发现带回去，或者……继续走下去。我们，选择了后者。”

灰烬和他的两名下属接收着信息，他们那覆盖着黑色面甲的头颅微微低垂，似乎在快速分析。当感受到星核气息和姜狱那奇特的力量属性时，他们的姿态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不再是纯粹的敌视，而多了几分审视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

沉默持续了约莫十息。

终于，灰烬抬起了头，那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但语气似乎缓和了微不可察的一丝：“信息已核实。卡兰多尔权限确认。欢迎来到‘方舟·希望之光’……或者说，它的残骸。”

他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两名守卫解除了战斗姿态，但依旧如同雕塑般站立在原处，保持着警戒。

“我是第七维护区的治安官。根据《终末避难协议》，你们获得了临时庇护资格。但你们的力量体系……很奇特，不在我们的数据库内。这需要报备。”灰烬继续说道，“跟我来，此地不宜久留。熵增兽的感知网络可能覆盖这片区域。”

他没有再强行索要“遗物”，显然是雪漓身上那稳固的星核气息，以及姜狱力量中能与归墟抗衡的特质，赢得了初步的、有限的信任。

姜狱点头，抱着雪漓，跟随灰烬三人，走进了平台侧面一扇无声滑开的金属大门。门后是一条更加狭窄、但灯火通明（一种冷白色的、毫无温度的光）的通道。

通道四壁是纯粹的金属结构，干净得近乎冷酷，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些闪烁着不同颜色指示灯的接口和面板。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类似臭氧的味道。

一边走，灰烬一边以他那特有的、毫无情感起伏的意念向姜狱介绍着基本情况，与其说是介绍，不如说是在陈述一份冰冷的报告：

“‘方舟·希望之光’，是星灵联合为规避‘大寂灭’周期，在第七千纪元周期末建造的最终避难所。我们承载着联合最精华的文明火种，试图在归墟中找到一片‘静滞区’，延续文明。”

“我们一度成功了。凭借‘源点’技术和‘灵能矩阵’，我们在此稳定存在了三千个周期。”

说到这里，灰烬的意念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仿佛某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即便经历了无数岁月和机械般的冷静，也无法完全磨灭。

“但……我们低估了归墟的同化能力，也高估了自身的能量储备。‘源点’一个接一个地熄灭，灵能矩阵开始萎缩、崩解。熵增兽如同嗅到腐肉的鬣狗，不断侵袭。为了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我们关闭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区域，将所有剩余能量和人口集中到核心区块。”

“我所在的第七维护区，属于最早被放弃的边缘区域之一。我的职责，是看守通往核心区的门户，并清除任何可能威胁到核心区稳定的……因素。包括失控的自动化防御系统、偶尔游荡进来的低阶熵增兽……以及，像你们这样的‘未知变量’。”

姜狱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波澜。一个辉煌的星际文明，为了延续，遁入这万物终点，却依旧难逃资源枯竭、逐步走向消亡的宿命。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纪元轮回”？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存活？”姜狱问道。

灰烬的脚步微微一顿，冰冷的意念传来：“根据最后一次全舰广播，核心区登记在册的灵能个体，约七十三万。但那是五百个周期前的数据。之后，通讯仅限于紧急状态。我们……不清楚核心区的现状。我们边缘区，依靠残存的地热和零星的灵能收集维持，现存个体……不足一百。”

七十三万……到可能不足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