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许力伤残(2/2)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劈醒了秋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狠狠憋了回去。悲伤像毒蛇般啃噬着心脏,可理智死死攥住了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袖,撕成布条,双手颤抖地勒在许力断腿的根部。力道之大,让许力闷哼一声,她却顾不上了,只知道必须先止血。

“许头,撑住!”她的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

说完,她俯身,小心翼翼却又不容置疑地将许力打横抱起。许力不算矮,此刻却轻得像一片羽毛,又重得像一座山。秋灵咬紧牙关,转身就朝着军医处狂奔。

怀里的人身体在微微颤抖,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秋灵不敢回头,也不敢放慢脚步,只能死死盯着前方军医处的方向,任由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许力染血的衣襟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沙场上的厮杀渐渐平息,胜利的欢呼隐约传来,可这一切,都与抱着许力狂奔的秋灵无关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怀里逐渐冰冷的体温,和耳边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遍遍回响,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回春堂的门被秋灵“砰”地撞开,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抱着许力冲到最里间的病床前,小心翼翼却又急切地将人放下,转身一把抓住刚要上前的孙军医,失声怒吼:“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孙军医被她眼中的红血丝惊了一下,再看床上许力那骇人的伤势,脸色也凝重起来,立刻挥挥手:“都愣着干什么?拿最好的金疮药止血粉!烧烈酒,准备清创!”

小助手慌忙动起来,瓷瓶碰撞的声音、火盆里的柴薪噼啪作响,原本还算安静的回春堂瞬间被紧张的气氛填满。

秋灵站在原地,看着孙军医剪开许力染血的裤管,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灯光下,胃里一阵翻涌。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咚”地跪了下去。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堂内忙碌的身影,军医俯身的动作、小助手递东西的手、偶尔闪过的白色纱布……这些画面在她眼前晃动,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翻涌出过往的片段。

刚入怪人营时,她还小,什么都不懂,眼神怯生生的,偏生胆子小却爱闯祸。营里的武器库乱七八糟,她瞧着一柄大刀顺眼,以为是没人要的,傻乎乎地扛起来就往自己帐篷走。没走出几步,那刀的主人——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兵就追了上来,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哪来的小崽子?敢动老子的刀!活腻歪了是不是?”

秋灵吓得头都不敢抬,手一抖,大刀“哐当”掉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许力往她身前一站,对着那老兵沉声道:“你的东西自己不看好,随手扔在那儿。小家伙刚来,还以为是被人丢了不要的,捡回来怎么了?多大点事,至于跟个孩子较劲?”

他一句接一句,堵得那老兵哑口无言。老兵瞅了瞅许力,又看了看缩在他身后的秋灵,最终看在许力的面子上,捡起刀转身走了。

她去营后的热水房沐浴。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想起谢凡平时踹门的样子,也学着抬脚踹了一下。其实没什么力气,谁知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里面竟站着个浑身是肉的壮头领,正赤着上身擦背。那头儿见她踹门,顿时瞪圆了眼,吼道:“小王八蛋!找死呢!”

秋灵吓得魂都飞了,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又是许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步冲到她身前,仰头对着那比他高出一个头、壮硕得像座山的头儿,毫不畏惧地怼了回去:“死胖子!你凶什么凶?多大个人了,跟个孩子置气?有本事冲我来!”

秋灵那时躲在他身后,清楚地看着许力的背影——他其实比秋灵还瘦些,站在那头儿面前,像根细竹竿似的。可他护着她,直到那头儿无奈地的关上了门,他才转过身,皱着眉头:“下次别学谢凡那混小子,闯祸都不知道轻重。”

再后来,秋灵的本事渐渐长了,闯祸的能耐也跟着水涨船高。今天练臂力,没控制好力道,把墙上的砖抠下来一大块,砸在地上惊得人一跳;明天推门太急,“哐当”一声把门板撞了个窟窿;最离谱的一次,她竟生生把营里那扇厚重的木门连门带框,还拖着几块砖,一起拽了下来,倒在空地上跟个战利品似的。

许力每次都气得揪着她的耳朵骂,骂她“小王八蛋”“不知轻重”“没脑子”,骂得脸红脖子粗,可骂完了,还是会叹着气去找后勤的人,赔着笑脸让人来修。

有好几次,李中将被她这些“丰功伟绩”惹得火冒三丈,亲自找上门来。许力总是在那时候,一把将秋灵推到身后,自己迎上去,东拉西扯地应付,实在应付不过去,就扭头往黄少将的帐篷跑,搬来救兵,硬是把李中将的火气压下去,护得她毫发无伤。

那时候秋灵总觉得,许力的唠叨有点烦,揪耳朵有点疼,可每次闯了祸,只要看到他站出来,心里就踏实得很。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他会一直像座山似的,挡在她身前,骂她,护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可现在,这座山,倒了。

秋灵趴在冰冷的黄沙上,肩膀无声地耸动着。回春堂里的灯火依旧亮着,药味飘出来,混着风里的沙砾,呛得她鼻子发酸。那些被她当作理所当然的保护,那些被她嫌过唠叨的责骂,此刻都成了扎在心头的针,密密麻麻,疼得她喘不过气。

小剧场

高三的时候,化学老师教我们有机化学。老师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肽键”,然后对我们说:“这是一个太监,我们给它安个甲基吧!同学们,你说要安在哪里呢?”

这时,台下已经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