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医道新芽(上)(1/2)

第八十九章 医道新芽(上)

万历三十七年的盛夏,在北方战事暂歇、东南海疆剑拔弩张、内陆灾荒与动荡并起的背景下,京城“动力研习所”的高墙内,沈惊鸿的思绪却飘向了另一个关乎国本民命的领域——医学。

福建洪灾后的疫情虽因他提出的超前措施得到部分控制,但各地传来的消息依然触目惊心。传统的伤寒疗法在面对复杂多变、尤其是大规模瘟疫时,往往力有不逮,误治、枉死者不计其数。沈惊鸿深知,在缺乏现代微生物学理论的古代,要想在医学上取得突破性进展极其困难,但他脑海中清晰记得一个名字——吴有性(字又可),那位在明末历史上撰写了《瘟疫论》,创立“戾气”学说,对温病学发展起到奠基作用的伟大医家。

《瘟疫论》的核心在于跳出了传统伤寒论“六淫”致病的框架,提出了“夫瘟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这种“戾气”可通过口鼻侵入,具有传染性,且不同瘟疫由不同“戾气”引起。这无疑是中医理论在传染病认识上的一次革命性飞跃,其思想雏形,正应孕育于这个瘟疫频发的时代。

“必须找到他!”沈惊鸿下定决心。此时吴有性 likely 还只是一位游走于民间、名声不显的郎中,依靠太医院或常规官府的渠道很难寻访。沈惊鸿想到了太子的力量,更想到了渗透于帝国各个角落的锦衣卫。

次日,沈惊鸿求见太子朱常洛。他没有过多解释理论,而是直接陈述利害:“殿下,去岁闽省大疫,今岁各地灾荒之后,恐又有疫情萌发。传统医理于时疫一道,常有扞格。臣闻江南民间有一奇医,名吴有性,字又可,于瘟疫诊治别有心得,或能补太医院之不足。若能寻得此人,加以扶持,系统总结其法,推广天下,活人岂止百万?此乃稳固民心、保全元气之要务,其功不亚于强兵利械!”

朱常洛经历了福建疫情和各地民变的震动,深知瘟疫与动荡往往相伴相生,是动摇国本的大患。他对沈惊鸿的判断已有相当信任,闻言立刻重视起来:“竟有此等奇人?若能寻得,确是国家之幸。此事……或可借助锦衣卫之力,暗中寻访,以免惊扰。”

“殿下圣明。”沈惊鸿补充道,“寻访时,可留意其是否对‘非风非寒’之热病、具有‘传染’特性之疾病有独到见解。找到后,可先请至苏氏‘慈幼医馆’相助,一则便于观察其能,二则内子苏卿卿亦通医理,可与之切磋,共研救人之术。”

朱常洛点头应允,随即通过隐秘渠道,向锦衣卫下达了寻访名医吴有性的密令。一张无形的寻人网络,悄然在江南乃至更广阔的区域内铺开。

就在锦衣卫暗中寻人之际,苏卿卿的“慈幼医馆”也迎来了新的挑战与机遇。随着牛痘接种法的初步推广和福建灾后防疫实践经验的积累,医馆在京城下层民众和部分开明士绅中积累了不少声望。前来求诊者日多,尤其各种疑难发热、具有传染倾向的病人被送来不少。这既给了苏卿卿大量的一手临床资料,也让她深感传统方剂在某些病症面前的无力。

她与沈惊鸿深夜探讨,沈惊鸿便将他所知的、关于《瘟疫论》的一些核心思想,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小心翼翼地透露给她:“卿卿,我曾阅一些杂家笔记,有猜想认为,有些凶猛疫病,并非寻常风寒暑湿,或是一种更为细微、独特的‘病气’,可随呼吸、接触直接染人,且不同疫病,其‘病气’性质各异,故用药也当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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