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朝堂波澜(1/2)
沈惊鸿在皇极殿前那番关于“开海禁、图自强”的慷慨陈词,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在万历朝堂激起了层层波澜。凯旋的荣耀与巨额财富带来的冲击尚未平息,一场关于国家未来走向的激烈辩论便已悄然展开。
支持者主要来自几个方面:一是以太子朱常洛、徐光启、孙承宗为首的务实改革派,他们看到了新式火器的威力,也看到了海外贸易的巨大利益,认为这是解决财政危机、增强国力的良机;二是户部、工部等苦于国库空虚的衙门官员,那白花花的银子实在诱人;三是一些与东南沿海贸易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以及部分被沈惊鸿的远见和战绩所折服的年轻官员。
然而,反对的声音同样强大且根深蒂固。
首当其冲的便是以都察院某些御史、翰林院部分清流以及一些理学名臣为首的保守派。他们的理由冠冕堂皇:
“祖宗之法不可变!海禁乃太祖高皇帝所定,以防倭寇、维治安,岂可轻言废弃?”
“重农抑商,方是立国之本。若人人逐利海外,谁人来事农耕?本末倒置,国将不国!”
“与夷狄互通有无,有损天朝体统,更恐邪说异端流入,败坏人心风俗!”
这些论调,沈惊鸿早已预料。他在随后的几次小范围廷议和奏疏中,逐一反驳:言及祖宗之法,他便以《孟子》“尽信书不如无书”回应,强调时移世易,需因时制宜;言及重农抑商,他便以此次缴获巨资可反哺农业、兴修水利为例,说明开源与固本并行不悖;言及夷狄邪说,他则强调关键在于“以我为主,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闭关自守才是真正的落后。
双方的争论在朝堂上僵持不下。而就在这时,一股更隐晦、却也更具分量的阻力,借由另一个敏感话题浮出水面——辽东。
这一日,朝会之上,关于是否部分解除海禁、于福建、广东先行试点的争论再起。一位资深的兵科给事中,在长篇大论反对开海之后,话锋突然一转:
“陛下,殿下,即便不论祖宗成法,如今国家心腹大患,仍在辽东!建州女真努尔哈赤虽死,其子代善、皇太极等人整合各部,势力复张,频频叩边,李如松总兵连番请饷增兵。当此之际,正应集中全国之力,巩固九边,应对陆上之危。若分心于海外,开辟第二战线,耗费巨资于水师、港口,岂非舍本逐末,自削陆防?倘若辽东有失,则京师震动,社稷危矣!孰轻孰重,请陛下、殿下明察!”
这番话,可谓击中了要害,也代表了许多北方出身、更关注陆疆安全的官员的普遍担忧。一时间,许多原本中立或态度摇摆的官员,也纷纷点头,觉得此言在理。毕竟,辽东的威胁是实实在在、迫在眉睫的,而海外之利,似乎还有些遥远和不确定。
压力瞬间来到了支持开海的一方,尤其是沈惊鸿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想看看这位刚刚在海上取得大胜的年轻英雄,如何应对这关乎国家战略重心选择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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