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肖静苦劝喻伟民放过林悦(1/2)

肖静的声音带着遏制不住的颤抖,却硬生生拔高了几分,穿透喻伟民周身凝滞的杀气:“喻叔叔!你难道为了那个藏着掖着的计划,不让梓琪发现半分,就要把这些人全都斩尽杀绝吗?”

她死死攥着衣袖,指节泛白,目光灼灼地盯着男人持剑的手——那柄泛着冷光的长剑正悬在林悦颈侧,剑风刮得后者鬓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上次为了逼梓琪救新月,你设计的那些圈套,早就和她结下了梁子!”肖静的声音里裹着痛心与不解,“她本就对你的计划满心疑虑,你现在赶尽杀绝,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梓琪那么聪慧,总有一天会揭开所有真相,你以为杀了这些知情人,就能永远瞒下去吗?”她深吸一口气,字字戳向核心,“你这般费尽心机掩盖,甚至不惜沾染无辜鲜血……难道不正是因为,你在乎梓琪这个女儿,怕她知道真相后,再也无法原谅你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喻伟民持剑的手微微一顿,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快得让人无从捕捉。

喻伟民的剑刃微微下沉,寒光擦过林悦的衣领,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缓缓收回握着剑柄的手,指腹摩挲着剑身的纹路,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决绝:“或许你说得对,我这双手确实杀了很多人,沾满了洗不掉的血腥。”

他抬眼望向远方,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屋宇,落在了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痛苦,更有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可我也有我的苦衷,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秘密,那些不得不做的抉择……梓琪她现在不懂,但总有一天,她会理解的。”

话音落下,他猛地攥紧了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周身的杀气虽收敛了几分,却依旧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肖静往前迈了半步,裙摆被夜风扫得猎猎作响,目光死死锁住喻伟民那张覆着寒霜的脸,声音里满是哀求与急切:“喻叔叔!林悦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她只是个被卷入这场纷争的无辜者,你杀了她,除了多添一条冤魂,又能换来什么?”

她伸手想去拉喻伟民的衣袖,却被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气压逼得停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你说你有苦衷,说梓琪终会理解——可若她知道,你为了所谓的计划,连这样毫无威胁的人都不肯放过,她只会更难原谅你啊!”

“上次你设计逼她救新月,她心里本就憋着委屈,如今你再沾满无辜者的血,这道裂痕只会越来越深!”肖静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眶泛红,“放过林悦吧,就当是为梓琪积德,也当是给你自己留一丝退路。你总不想,将来梓琪知晓一切时,看到的是一个双手沾满无辜鲜血、毫无转圜余地的父亲啊!”

她转头看了眼吓得浑身瘫软、脸色惨白如纸的林悦,又转回头对着喻伟民深深鞠躬:“喻叔叔,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知道你做这些或许都是为了梓琪。可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越陷越深。求你了,放下剑,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喻伟民的声音陡然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砸在寂静的夜色里。他垂眸看着剑身上映出的自己模糊的面容,眸底翻涌的痛苦几乎要冲破那层冰冷的伪装:“我又何尝想杀人……”

“滥杀无辜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二十多年!”他猛地抬高声音,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剑刃嗡嗡作响,“可林悦她知道的太多了!五大阴女的秘辛,逆时抉的碎片,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布局——她哪怕泄露半句,梓琪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邋遢和尚师徒知道梓琪的双魂体质,武当道长窥破了我护着她的私心,他们活着一天,梓琪就多一分危险!”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吼,眼底猩红,“我杀他们,不是为了灭口那么简单,是不想让她将来残忍地接受,自己从出生起就是五大阴女的棋子!不想让她知道,这世间多少人接近她,不过是为了利用她的命格!”

他转头看向肖静,目光里满是恳求与决绝:“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全部真相,但你想想——当梓琪发现,身边所有的人、所有她信任的朋友,最终都会为了各自的利益抛弃她时,当她举目无亲,只能独自面对那些豺狼虎豹时,那股深入骨髓的悲凉感,是我这个父亲拼了命也不想让她承受的!”

“我疼她,比谁都疼!可我更希望她能成长,能在将来独当一面!”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无尽的疲惫,“有些事,哪怕要背负千古骂名,哪怕要被她恨一辈子,我也想替她扛下来。她还太小了,才刚尝到人间的温暖,不该被这些肮脏的阴谋玷污,不该承受这锥心刺骨的背叛与孤独。”

喻伟民上前一步,长剑再次指向林悦,杀气重新凝聚,却对着肖静缓缓摇头:“肖静,如果你真的为了梓琪好,就不要拦着我。今日我杀了林悦,是为了让她将来少流一滴泪,少受一次伤。”

肖静往前凑了半步,夜风掀起她鬓边的碎发,眼底的疑惑与笃定交织在一起,声音清亮却带着几分试探:“喻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五大阴女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上的暗纹,那是这些年历练留下的习惯,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多几分底气:“这些天我心里的确攒了不少疑惑,可越观察越觉得不对劲——你和刘权叔分明是在唱红脸白脸。”

“你看似步步紧逼,处处为难,实则一直在暗中护着新月,生怕她被那些阴私算计;刘权叔表面温和相助,却总在关键时刻点醒我们,引着事情往保护新月的方向走。”肖静的目光越发坚定,语速也快了几分,“你们的本意,从来都是想帮新月稳住魂体,我说的对吧?”

她顿了顿,想起青瓶那日骤然好转的伤势,补充道:“而且你们做事向来周全,帮新月的同时,顺带还把青瓶的旧伤一起治好了——她那伤是早年被阴煞所侵,寻常丹药根本无用,若不是你们暗中出手,她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说完,她紧紧盯着喻伟民的眼睛,满是期待与探究,等着他的回应。

喻伟民持剑的手缓缓垂下,剑刃上的寒光敛去几分,他望着肖静的眼神里,终于卸下了几分冰冷的防备,多了些不易察觉的赞许:“想不到平时与你交集不多,你倒是个心思剔透、眼明心亮的聪明姑娘。”

他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陈旧纹路,沉默片刻,声音缓和了些许:“能看穿我和老刘一唱一和的把戏,还能留意到青瓶的伤,这些年的历练,没白费。”

夜风卷着远处的草木清香飘来,吹散了些许剑拔弩张的气息,他眸底的复杂情绪翻涌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五大阴女的秘密太过沉重,不是你该沾染的。”他抬眼看向肖静,语气带着几分郑重,“你只需记得,护住梓琪和新月,便是护住了最重要的东西。”

喻伟民的声音骤然压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夜风卷着他的话语,字字都透着不容置喙的重量:“我可以放过林悦。”

话音刚落,肖静和瘫在地上的林悦同时浑身一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

但喻伟民紧接着抬手,打断了想要开口的肖静,眸底是深不见底的谋划:“但你们必须陪我演一场戏。等后天梓琪来的时候,你们要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我身上——邋遢和尚师徒的死、武当道长的亡,还有这些日子所有的阴私算计,全算在我头上。”

他的目光扫过肖静,又落在林悦身上,语气冷硬如铁:“到时候,我会当众重伤林悦,戏份要做足,得让梓琪亲眼看到我‘残暴不仁’的模样。”他转头紧盯肖静,加重了语气,“肖静,你要做的,就是在我动手时拼死护住林悦,最好也被我‘重伤’——只有让你这个她信任的人也遭我毒手,才能让梓琪彻底恨我。”

“她越恨我,就越不会对我心存依赖,越能早日斩断情丝、专心成长。”喻伟民的声音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份恨,是我能给她的最后一层保护。”

林悦缓缓从地上撑起身,膝盖还在微微发颤,却倔强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她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却尖利,像淬了冰的针:“你这个父亲,也挺可怜的。”

“为了让女儿成长,不惜自污名声,逼她恨你,连无辜之人都要拿来当棋子——”她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与讥讽,“你以为这是保护,可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的牺牲。梓琪若知道真相,未必会领你的情,只会觉得这份爱沉重到让人窒息。”

她挺直脊背,目光直直撞进喻伟民的眼底,毫不退缩:“你想演戏,我可以陪你。但我不是怕你,只是觉得……你这般活着,比死更累。”

“悦儿,不得无礼!”

低沉而温润的声音从门外缓缓传来,伴着脚步声轻缓落地,刘权一袭青衫,负手走入庭院。夜风吹动他鬓角的银丝,面容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严肃,目光落在林悦身上时,语气带着几分责备:“怎么能这么跟喻兄说话?”

他走到喻伟民身旁,目光扫过庭院中剑拔弩张的痕迹,又转向林悦,声音沉了几分:“你只看到他今日的‘狠厉’,却不知这些年他为梓琪付出了什么。”刘权转头看向喻伟民,眼底满是敬佩,“喻兄护女之心,天地可鉴。那些日夜不眠的谋划,那些背负的骂名与鲜血,皆是为了让梓琪能在这波诡云谲的乱世中活下去。”

“就连我,也是自愿帮他。”刘权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当年若非亲眼所见他为护梓琪,以自身修为硬抗五大阴女残余势力的追杀,险些身死道消,我也不会这般敬佩他——这份为女赴汤蹈火的决心,足以让我放下一切,助他完成计划。”

“义父?”林悦浑身一震,撑着地面的手猛地收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她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喉间哽咽,那些日担心他遭遇不测的焦虑与恐惧,此刻尽数化作了茫然与不解。

刘权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疼惜,却依旧摇了摇头:“我无碍。悦儿,此事牵连甚广,你暂且不必多问,只需记得,喻兄绝非你所想的那般残暴,他所做的一切,皆是情非得已。”

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目光死死盯着刘权的脸,像是要从他熟悉的轮廓里找出一丝虚假:“那天在断魂崖,我明明看到顾明远的玄铁鞭碎了你的护身罡气,最后一鞭下去,你……你只剩下一具白骨啊!”

她抬手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恐惧与悲痛此刻尽数爆发:“我趴在崖边看了好久,确认那就是你的尸骨,才敢离开!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难道那天我看到的是假的?”

她一步步上前,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刘权的衣袖,却又猛地顿住,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戒备:“义父,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明远明明说,你已经魂飞魄散了啊!”

刘权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眼底的疼惜更甚,抬手想拭去她的泪水,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沉重:“悦儿,那天断魂崖上的,确实是我的‘尸骨’,但不是我的真身。”

肖静目光在刘权与喻伟民之间流转,见两人神色间的默契与沉凝,心头豁然开朗,语气笃定地开口:“所以,刘叔你是被喻叔救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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